穆晏嫌弃地皱起眉头,觉得裴翊这群手下的人真是有毛病。
他看着这群奇怪的人,将那坛子放到了一处平坦的高地上,然后齐齐向那坛子跪下,连带原本守在受伤的徐祥身边的裴翊和伍柳都走过来,跪倒在那坛子前。
“那是什么?”
穆晏听到有谁声音沙哑地在发问,半晌才反应过来是他自己的声音,他如行尸走肉般拖着步子走到那坛子前。
山洞顶上滴下一滴岩水,滴在他的鼻子上,冰冷彻骨。
穆晏浑身打了个激灵,蓦地扑上前去,抱着坛子委屈地大哭起来。
他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你怎么会在一个坛子里?那么多人在欺负他!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欺负你的儿子!
此情此景,即便穆晏向来是个讨厌鬼,也难叫人不动容。
家中有妻儿老小的兄弟,见了更是伤情,不忍多看,纷纷偏过头去。
今夜众人疲于奔命,此刻都十分劳累,穆晏哭了一阵,最后竟抱着坛子累倒过去。
伍柳让众人歇整一会儿,将裴翊引到离众人稍远一些的洞口,两人继续谈事。裴翊向伍柳问起:“卜朋义现在如何?”
伍柳没说话,只是给了裴翊一个悲伤的眼神,裴翊握紧拳头。
他终有一日会杀了扎颜。
两人都为卜朋义静思了片刻,伍柳方才问起:“将军,我们该何时出发?”
若按他们的计划,此时就该出发,只是徐祥的伤恐怕经不起颠簸。
但若此时不走,扎颜的人不知何时会折返,他们绝不会让裴翊等人带回一个活着的徐祥。
裴翊咬紧牙关:“再等一等。”
陆卓还没赶上来。他已经将陆卓一个人留在了北蛮军营,难道还要将他一个人留在关外?
伍柳疑惑问道:“将军,我们要等什么?”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同时有一个人的呼吸声出现在洞外。
伍柳猛地警惕起来,众人已在此处,外面会是谁?
裴翊却在呼吸声出现的第一时间,便眸子猛地一缩,如离弦之箭向洞口冲去。
跑到洞口时,正撞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扒开的树藤费力地钻了进来。
裴翊止住脚步,双目微痛地看着他身上的血迹,甚至不敢上前扶他。
那人抬头看见裴翊,踉跄着站了起来,懒散地笑道:“我就说断崖之下怎会有如此奇洞,原来是仙人洞府。”
这种时候还要贫嘴贫舌,除了陆卓还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