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卓苦笑:“武林高人总是有些怪脾气的。”
“那你……”裴翊迟疑地看向陆卓。
陆卓靠在窗上,向他挑眉:“学了。”
“为什么?”裴翊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我们打了三天,他已将我逼到尽头,我只剩最后宿鸟投林、剑挽霜华、天目朝晖三招,若我继续以师门武功应对,必会被他一剑刺穿胸膛,但若我当下变招,换作那魔头曾说过的一招,或许还有一争之力。”
裴翊对于陆卓会学那魔头的武功倒不算吃惊,他们两个都不是不知变通的人。无论正功、邪功,生死关头,只要能有一线生机,怎么也得搏上一搏。
他唯一吃惊的是:“他只是嘴上说给你听你就学会了?”
“功法招式都在,傻子才学不会。”陆卓嗤笑。
闻言裴翊偏头想了想,问道:“杨纯的弟弟不是也在场吗?”
陆卓点头。
“他也听见了招式和心法?”
陆卓继续点头。
裴翊慢悠悠地说道:“那他学会了吗?”
陆卓点头……的姿势停住,摸了摸后脑勺啧啧两声,好像没留神把杨老三骂进去了。
但是裴翊仍有疑惑:“可就算你是天才,但你是初学他才是教你的那个,你怎么可能赢他?”
“我赢了他吗?”陆卓重复了一遍他话,然后摇了摇头,垂下眼眸幽幽说道,“最后虽然是我杀了他,可我有时候却还是觉得赢的那个不是我。”
“最后一招我用的是他所教的长风落日,他以我师门的天目朝晖迎战,被我当胸一剑刺穿胸膛——这一招与其说是我赢,不如说是他赢了。”
裴翊吃惊:“他为何如此?”
“我不知,只是他死前提过一句‘天峰,终究是我赢了’,天峰正是我师父的道号,想来从前是从前与我师父有过什么恩怨。”
裴翊感叹:“原来又是你师父造的孽。”
陆卓提过的许雁芙和冯漠的事情,裴翊可还记得。就因为天峰道人的一时戏言,害得冯漠断了一只手,从此退出江湖。
要裴翊来说,陆卓这师父也太不靠谱了。
“他好歹也是我师父,你既然同我在一起,就该对他尊敬一些。”陆卓闻言看向裴翊,面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裴翊也知陆卓虽嘴上有时也对他这位师父百般嫌弃,但心里其实十分敬重他的这位师父,想来那魔头若不是见面便出言侮辱天峰道人,以陆卓的谋略也不会在敌我悬殊的情况下,直接跟他动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