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帝圣旨上说这几日国师款待帝姬,帝姬十分开心,又给帝姬逝去的爱宠料理法事,当赏。
紫月入宫,面见帝姬,问:“帝姬为何不怪罪于我。”
“怪罪你,芝麻也不会回来。哎,罢了。”帝姬继续绣花。
紫月当即跪地,“阿紫惭愧,帝姬于我有救命之恩,阿紫将伴帝姬身侧,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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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打在桂花油纸伞上,清脆入耳,帝姬看向紫月脸颊略凹的侧颜,这几日她清瘦不少,“你果真守诺,这一陪,便是五百年。”
紫月看帝姬的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温存,“我从未感受过亲情为何,这些年帝姬待我犹如至亲,阿紫能陪在帝姬身边,实乃幸事。”
“不过……”她面色又沉重下来,余光瞥向新坟,“经此一事,我不打算回天音宗,我要留在万花谷,打理花谷,为母亲守孝。”
帝姬点点头,“我懂。”
幻做蝶灵的慕月西,见坟前这相亲相爱的俩姐妹,她转身走了。
该怎么算账,大闹万花谷,还是揍紫月一顿,更或者将紫月杀了。
那又怎样,大师兄的心头血亦回不来,那滴血早被紫月放到帝姬日常汤药里服下。
就像帝姬死去的那条土狗,回不来。
小帝姬都看透的事,她若再一直抓着不放,未免胸襟狭隘,不如一个孩童。
再有,紫月的母亲虽已入魔,但终归死在她鞭子下,对方不打算寻仇,她若上赶着闹事,有些讲不通。
她一腔怒火出门,无功而返,这感觉像是一重拳打在棉花上。
帝姬就是那团棉花。
若非有那傻白甜帝姬夹在中间充当棉花……
花房内,孑然已起身,这会正坐在窗下的花椅上。
“一身戾气出去,回来倒是平静许多。”孑然一边倒茶一边说,一副了然于胸的通透模样。
“你都不在意自己的心头血,我有什么替你打抱不平的。”慕月西抢走对方手中的茶,一口喝掉,“我再闹下去,显得特别不懂事。”
孑然摇头笑笑,又倒了一盏花茶,“是我欠帝姬的,那滴血我若不献,紫月是强取不来的。”
当年,是他第一个寻到赤炎玉的下落,亦是他提议将帝姬带上仙山镇守九头烛龙,他欠一个女孩子最平凡亦是最珍贵的成长,让她背离亲人故乡,于清冷冷的仙山拘束五百年之久。
“大师兄你又不是菩萨,亦非神佛,为何说是你欠帝姬的,神佛才肩负苍生,恩泽万民的重任,帝姬牺牲自己自由换取九头畜生五百年的安宁,说起来是天下苍生欠了她,神佛当同她说声谢谢,关你什么事。”
孑然并未说话,只是淡淡一笑。
“收拾一下,我们即刻离开万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