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一脸疹子已消下去,她的斑倒长得结结实实。
辛夷骑在唢呐杆上跟小骨头掰腕子玩,随口问着,“为何不戴个幕篱,找个面具啥的,非要戴如此丑的头套,像是被朝廷通缉不肯露脸的江洋大盗。”
慕月西狠狠瞪人,“你个土鳖知道什么,这头套是用千年黑鲛丝制的,能防止黑斑扩散。”
孑然坚持劝说,“马上要到万花谷了,你面上黑斑亦扩散不出多少,你这样不憋闷么。”
“不憋闷,我好得很。”慕月西又将头套往下拽拽,这时候谁也别想看见她的脸。
孑然见人态度坚决,不再劝说,只闷声笑笑。
慕月西瞥见大师兄唇角弯起的弧度,斜他一眼,“大师兄,你是不是看我的样子很滑稽。”
“没有,师妹这样子……颇有趣。”一看见就忍不住想笑。
慕月西挽住孑然袖子,“大师兄,万一我变不回原来的样子,你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慕月西嘴上虽这么说,心里还是感觉到丝丝甜。
“世有千面,唯西西一面于我心中不变。”孑然垂睑,满是温情的眼眸望着她,“……摘了吧。”
“不。”慕月西别过头去,“你说出花来我也不摘。”
前头的紫月和帝姬踩在一面太极图阵上,帝姬时不时偏头注意后面的动静,见大师兄小师妹说说笑笑,她失落地转回头,望着脚下不停后缩而去的山峦层云,紫月仙督递给她一囊袋水,“世间美景诸多,帝姬莫不要因贪恋一角景色而忽略万千山河,帝姬你看西边的七彩池,被阳光一照,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帝姬视线转过去,眸底的黯淡一扫而光,豁然开朗的笑容跃然脸上,“我最喜欢那一池紫,因为你的名字中带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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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花谷地势颇偏,利斧似得两刃山中间夹着个爬满花草的巨型大门。
紫月仙督将飞花令牌投入石门,伴着层层叠叠的百花盛放,石门大开。
本以为是个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不料,花香伴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草坪花丛间淌着早已干涸的血迹,地上横躺一地干尸。
“怎么回事。”辛夷大惊失色,第一个冲进去,凑近一具干尸观察,从香味上辨人,“海棠姑姑。”
一株染血的银杏化作一个美少年,扑到紫月仙督脚下,“少谷主,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