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案子一直忙到初夏来临。
框架搭建好的这天清晨,陶溪和跟孟君宁站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一起畅想未来。他们连续熬了七八个夜,简案做了无数版,最终的项目计划书改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在一个小时前,定下了最终版发送到孟君宁学姐的邮箱里。
桌子上铺满了各种各样的调研数据、分析数据,演示板上写满了各种脑洞,角落里堆满了夜宵残余。这些都是陶溪和跟小伙伴们的勋章。
前期陶溪和花了一周时间跟一百位宝宝零到六岁的单亲妈妈对谈,了解她们的处境和需求。各种数据显示,宝宝幼龄的单亲妈妈们最迫切想解决的问题就是平衡带娃跟工作的时间。
于是陶溪和把重点放在为这些妈妈们搭建资源互享库,大到工作资源副业资源分享、小到宝宝辅食共享,大家各自发挥擅长的部分,贡献一份力量,再把短板抛出来寻找帮助。
细节包括:同城的妈妈们可以互助带娃;擅长早教的妈妈可做线上分享线下指导;小孩生病的情况下,有车的妈妈们可以为没车的妈妈们提供帮助等等。
同时,大家可以在平台上贩售自己的劳动价值,例如会做辅食的妈妈可出售食物给工作过于忙碌的妈妈,而医生妈妈、律师妈妈或者从事金融理财的妈妈们可以开启线上一对一付费咨询。
让女性之间不避讳谈有偿帮助,实现金钱上的互助,这也是陶溪和这一次想要突破的一点。
陶溪和伸了个懒腰,说她在伦敦的时候都没有大的干劲,果然还是回到祖国的怀抱好。
孟君宁拍一下她的后脑勺,提醒她可以好好休息一天,又顺嘴问:“最近你整天泡在工作室,都没什么时间跟季医生互动吧,他怎么样?都顺利吗?”
季医生应该挺好的,也很顺利。
陶溪和上一次收到他的邮件是三天前,他忙得没有时间看陶溪和在英国时期的视频记录,信中内容谈的都是彼此的事业。他一如既往地鼓励陶溪和,给她提一些建设性意见,又一边像汇报工作一样,列举自己最近所做的事情。
季霆开始出外诊,探访一些交通不便的地区的病患,做统计做调研,在医院里的时候,除了接诊和做手术,他会跟同事组织当地学校的师生来院里听医学科普讲座。
上周他接诊了一位患有癫痫的孕妇,兴致勃勃地跟陶溪和分析了当地妇女的生存环境,甚至提到该地区女性妇科疾病的病发率。
每次季医生提到自己的领域,陶溪和会感到惊喜。可是除此之外,她想得到的几乎都无所得。
信的末尾,季霆永远都是那几句话——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少熬夜。
有一回,征得方幼宜同意之后,陶溪和拿过她的手机,翻看她跟陶洲和的聊天记录。这一对不是那种会天天说晚安的风格,两人都很忙,聊天的契机不多,但他们俩但凡聊起来,内容里的情感浓度会让人羡慕。
陶洲和会简洁高效的表达他的想念或者爱意,他甚至都不用表情去替代“爱”的含义,他会直接发语音说“想你、爱你”。
季医生主动发来或回复的微信,日复一日的只有五句话——早。吃饭了吗?睡觉了吗?刚刚在忙。晚安。
陶溪和收回思绪,对孟君宁歪一下头:“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了,不需要那么腻歪。”
她这句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方幼宜走到会议室外边,看见两人并肩而立,有说有笑,晨光打在他们身上,他们看上去是那么鲜活有力量。
她试想了一下他们更年轻的时候,在伦敦的那个阶段,这两人如此投契又如此潇洒,那个画面该是多么的风华正茂。
如果没有季医生,她会觉得他们是绝配。她从一开始看出孟君宁喜欢陶溪和的时候,就没有任何嫉妒的心理,她深深觉得,好像孟君宁就该喜欢陶溪和这样的女孩。
进了办公室,方幼宜跟陶溪和讨论了一下,昨天晚上她跟甲方一起吃饭获取到的信息。
现在陶溪和负责推进新案子,方幼宜的主要工作除了法务,要恰接商务和维系客户。两人各司其职。
商务方面,方幼宜没少跟陶洲和那个老狐狸请教。
此时距离江遥所说的三个月已经过去了两个月,陶溪和的工作室提早开始扩容。她们一切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陶溪和给正在旅途中的江遥发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复工。江遥隔了好几天才回,说还想再玩玩。
财务那边给到的数据显示,到年底,除了养活员工、运营工作室的开支之外,他们仍有不小的结余,陶溪和没有让她的合伙人们亏钱。
陶溪和工作室的第二大股东符迪,受情伤后消沉了一段时间。这日他跑来陶溪和的办公室宣布重大消息——他有新女朋友了。正是季霆离开之前给他介绍的那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