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风自半开的窗户中吹进来,带起一屋子的凉意。
陆山河一半面容隐在阴影中,另一半轮廓泛着寒气。
“他姓陆,只能在陆家。”他盯着她,目光幽暗,声音寒凉,一字一顿,冷冷的,带着十足的浸人骨髓的冰冷跟隐怒,“芳园也好,别的什么地方也罢,你想去哪儿,跟什么人去,我可以不过问。但对陆凌,你趁早歇了心思。”
宋悠气笑了。
这话听着,怎么倒像是她狼心狗肺负了他似的?
陆凌不是她儿子?
什么姓陆只能在陆家的说法,也不知道是哪几百年的封建糟粕!
她端着水杯从容走过去,上上下下看了陆山河一圈,隔着三步的距离,仰头,视线落在陆山河脸上,轻嗤:“陆山河,你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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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气息骤然冷了几分。
陆山河眸色沉沉地俯视着宋悠。
半晌,他敛了目光走开,一面走,一面解开袖扣,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往上挽着袖子。
“你也会用激将法?”
袖口挽上小臂,他扬手松了领带,站在楼梯旁,偏头扫了眼气定神闲捧着茶杯的宋悠,冷漠出声:“离婚可以随你,别的,你没有资格谈条件——陆凌不会跟你住。”
“离婚随我?”宋悠抬眉看他,眼里笑意带了些讽刺。
她迎着他目光走上前,站在台阶下,轻笑,“拿着不知来历的照片回来兴师问罪的是我?”
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她直视着陆山河,问他,“提离婚的是我?”
“还是说——”她轻呵一声,继续问,“拟协议的是我?”
陆山河臂上青筋有一刹那的鼓动。
他抽开领带,手搭在栏杆上,指节捏着栏杆,眸底蕴着寒气。
静默中,他冷笑:“我给了你选择。”
一字一顿的声音,自头顶冷冷地砸落下来,仿若淬了寒霜的冰晶,渗得人浑身发凉。
宋悠此时冷静得很,反正都要离婚了,她犯不着讨好他。
谁还没点儿脾气呢,凭什么要她受着?
跟季时的照片让陆山河动了怒气,一次,她可以理解。
但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她已经解释过的误会说事儿,她凭什么忍?
从陆山河的脸看向捏着栏杆泛出青筋的手,宋悠心情总算愉悦了几分,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热水。
“你要是个男人,就别用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来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