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乔唰得仰视秦濯,眼中雀跃要溢出来了,他巴巴问:“先生,我可以吗?”
秦濯没什么表情,不太在意说:“那要看他选不选你。”
阮乔得到允许,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地举高手。
同时举手的还有不少人,所以当徐澜选中他说“请这位小同学上来”的时候,阮乔感觉自己在做梦。
“是我!真的是我!”
“啊啊啊我好幸运啊!”
他太激动了,下意识就抓住秦濯的西装袖口上下晃着。
秦濯垂眸,在细嫩的手上捏了一下,语气无奈,又带着点对小孩子的纵容:“是你,去吧。”
阮乔欢欢喜喜过去,没看见偶像意味深长又带点嫌弃地和秦濯交换了一个眼神。
“小同学你好,方便说下名字吗?”
阮乔敢在人群中撒泼,在徐澜面前却老实得不行,束手束脚站着,还有点小结巴:“阮乔好,我叫老……老、老师好,我叫阮乔。”
周围人没忍住,徐澜也被逗笑了,这是哪里来的小宝贝?想着又朝人群外的老流氓飞去一记眼刀。
徐澜:“别紧张,我们就随便画,看这个故事最后能走到哪里。”
阮乔被偶像鼓励着画了第一笔,寥寥几笔,是一条身姿向上的鱼。
“春溪游鱼?”
“我看像鲤鱼跃龙门。”
观众小声交谈,对最后的结果也满是好奇。
几番交替,水中景成,画笔再次落到徐澜手中时,他在画纸偏上方点了一双眼睛,阮乔意外地看了一眼偶像,唰唰补成一只飞鸟。
人群这次比较笃定:“是沉鱼落雁!”
然而阮乔又在尖巧的鸟嘴画了一个圈。
这下大家懵了:“又变成衔草相报?”
徐澜也多审视画纸片刻,才在游鱼的口中添上一朵花,不是随意一朵花,而是阮乔先前画在岸边的风铃草。
阮乔震惊之余,有种心事被窥破的羞赧,他小声叫了句:“徐老师。”
徐澜温和地递过画笔:“很美的构思,你来画完吧。”
阮乔在飞鸟喙中的圆环根茎上又添几颗风铃,画成。
有人问:“徐老师,这画是什么意思啊?”
徐澜没有直接回答,只说:“每幅作品在完成的那一刻,如何评说就都交给观众了。”
阮乔心有戚戚,和徐澜告别后仍一步三回头,这一下午的经历也太奇妙了。
先是看了一直约不到的画展,又见到徐澜本人,竟然还能和偶像共同作画,画意相通不说还得到了小小表扬!
这一切在今天之前他做梦都不好意思想到。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身边这个男人。
“先生,谢谢你。”
阮乔仰视着秦濯,夕阳在男人背后散出瑰丽的光芒。
他有种错觉,似乎以后还会对秦濯说更多的“先生,谢谢你”。
“不用谢我,”秦濯语气很淡,带着点阮乔不懂的语气,“和你心意相通的是徐澜那个家伙,你们搞文艺的都喜欢敝帚自珍不讲给别人听吗?”
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呢,阮乔不理解,但还是老实解释了一番:“我是觉得,风铃草,寄相思,如果小鱼想和飞鸟说话怎么办呢?有了风铃草,晃一晃,他们就能听见对方了。”
合着就是无线电话,秦濯嗤笑:“想通讯为什么不用手机?”
阮乔顿时脑补出小鸟嘴戳着手机键的诡异画面,退散退散!
“因为有些思念只有风铃能送,手机送不到!”
“怎么送不到?”秦濯故意找茬似的,“我们有防水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