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招打断他:“你们敢拦我,是因为觉得你们现在势元高于我,不会被共感,所以不怕我。”
“……”
本来就安静的大厅,忽然更静了。
“哈,这话怎么说的……我们怎么可能势元高于你啊,你可是咱们全调查局最厉害的巅峰A级。”副参谋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笑,勉强敷衍道。
“如你所说,全星际比我势元高的人,到今年年初的异能者普查结果出来为止,不超过二十人,而其中能克制我属性的异能,更是屈指可数。”
秦招慢条斯理地拔出了一寸刀口,说“但最近这段时间,我总是共感失败。你有什么高见?”
“哪有这回事?至少我还是没见过几个的。也许秦队长现在共感不了我们,是因为作战中心设备升级了?在这里有些异能会受限,你来得少,不清楚也很正常。”
“是吗。”秦招压根不在意他的借口有几分真几分假,“不过这也不重要。”
他的视线在所有人身上慢慢扫了一遍,然后说:“你以为当初调查局破例,让我一个经验不足的新人进入特战大队是凭什么。”
“……秦招,说这么多,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没有共感我就杀不了你们,那这特战大队总指挥的位置,我干脆让给你坐。”
话音未落,不赦已然出鞘。
秦招冷静的眼神和刀光混在一起,只一瞬,整个作战中心一楼变成了他一个人的屠宰场。
惊声尖叫的,是一群自以为是的案板鱼肉。
五分钟后,秦招在作战中心一楼的洗手池冲掉了刀上的血。
他转身往电梯走去的时候,迎面而来几个穿着局长亲卫队制服的四个高级异能者,以及一直负责练寿夫非战时助理工作的覆厉声。
“秦招,你敢杀自己人,要造反?”
覆厉声是一个光头,从秦招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的脑袋就这么圆,现在还是圆。但没有以前那么有光泽。
秦招说:“我一直可以,但我没有。”
这其实早就是调查局上下的共识了——
秦招一直有能力造反,但因为他没什么野心欲望,又对曾经帮助过他的温闻还留有那么一丝尊重,所以他没有造反的必要。这么多年,只要秦招不做违背调查局利益的事,大家对他的很多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覆厉声皱着鼻子吸了一口气,惆怅地摸了摸自己的头,说:“既然你一直没有,现在为什么又要这么做。”
“我需要知道为什么。”秦招没有明说后面的话,但他知道覆厉声听得懂。
为什么练寿夫不见他,为什么一处不允许他进入,为什么连一个普普通通的特勤护卫都比秦招的势元高。
覆厉声说:“你是调查局培养的人,你应该站在调查局这一边。任何时候,你要信任练局,你要忠于他。而不是一点小问题就跑来大闹作战中心,这像什么话?”
秦招朝他走近了一步,充满威慑地打量着覆厉声:“他本人站在我面前,说话都没你硬气。”
覆厉声被他噎了一句,本来想替局长说两句,但想了想,秦招说的是实话。
练寿夫一直对这个年轻人挺客气的。
他摸了摸鼻子,换了个话术,反过来指责秦招道:“练局为什么对你说话总是有所保留,你自己不清楚吗?因为所有人都对你的忠诚度不够有把握,你自己应该反省一下。”
“这就把问题推到我身上?”
“难道不是吗?我们每一个人在进入调查局的时候都做过宣誓,一辈子忠于这里,永不背叛。而你不一样,你是因为无处可去才被收留。说到底,你从一开始就是不定时炸弹。练局看在你能力超群的份上给了你机会,你如果足够感恩,就不该质疑如今局长做的任何决定。”
秦招听他说完,并没有接这句话,而是说了一句:“覆厉声,你敢对我指指点点,想必吃了不少兽魄。”
“这……这是两码事。”
“果然吃了。”秦招把刚洗干净的刀又一次拔了出来。
“即便如此又怎么样?兽魄对于一个异能者而言有益无害,它是提升力量的珍惜资源。练局把它慷慨分配给我们,是因为他信任我们,看重我们,他希望调查局早日重振士气……总而言之,这不是你跑来一处大开杀戒的理由。”
“你说得对,通过兽魄提升势元本质上不是犯罪。但我也想问问,既然这对你们而言是好东西,为什么除了你们一处,练局要瞒着所有人?”
秦招的刀尖抵着覆厉声的喉咙,他眯了眯眼,“最初要调查门桥的时候,你们装作一无所知,让其他部门和军部合作,把折叠空间形容成危机四伏的地方,混淆视听,看起来分明是不想让人接近。可后来又主动放走逃犯,在黑市留下线索引来偷渡客。这些你要怎么解释。”
覆厉声黑了脸:“胡说八道,逃犯和偷渡客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