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
她很怀念那般温暖的怀抱,但不可,既已有心悦之人,又怎能如此三心二意?
于是相顾无言半晌,直到风势渐大,耳畔充斥风鸣,才有一语轻出。
“随我来。”
语落,挽君衣转身向宗门内行去,身后很快就传来清浅的脚步声,紧紧跟随,一如“许久之前”。
殊不知此番情景落于悄然上山之人目中,那人悲愤而走……
不多时,离朝跟着君姑娘来到一僻静之所。路上的景色或许风光旖旎,可惜她眼中只有前面君姑娘的身影,脚下的路为何,旁边的景为何,全然不在意。
以致于行至木屋前,她都不知身后是绵延的松树林,更是不会晓得巡夜的翦瑀看到了她们。
随君姑娘进屋之时,耳朵捕捉到隔壁屋子的鼾声,她稍作疑惑,旋即想到应是君姑娘的师弟。
“于此处坐好。”
神游间,一道熟悉的清灵音飘过耳畔,含着点冷意。她微怔,心道:君姑娘这是生了气?
不管作何想,乖巧的离朝当即听话地坐到君姑娘面前的凳子上,随后抬头望着她。
唔……君姑娘瘦了点,面色也有些差,这些日子可是过得不好?额,可是忧心思念白姑娘所致?
这般想着,她不自觉地撇了撇嘴。
见此,刚刚下定决心检查眼前人伤势的挽君衣复又犹豫,因为不知其为何一副伤心失落的模样……
似能晓得。
她有些后悔,既然明知早晚得见,又为何让离朝在外吹一日冷风……同时也生气,气这人如此之傻,真是未见有谁相约见面连个时辰都不定,还兀自傻傻的自子时等到子时……
还有,伤口未愈便舞剑习武,怎得如此不爱惜自己身体,武一日不练又有何大碍?
越想她越气,当下也无甚顾忌和犹豫,微微躬身又伸出手欲解某人腰带。
瞬间,离朝红了脸,想稍微矜持一下却又不敢抓她的手腕,并且头有些晕,怕不是伤口破裂又失血偏多了吧?
她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身子很烫,好似淌了火。以及衣裳大敞,绷带被褪去,寒凉触了肩膀上的伤口,挟着几分刺痛与酥|麻。
不知多久,体内的火似要喷涌而出,那抹寒凉却兀的消失,绷带复又缠上,接着清灵音平静响起,唯四字“自己穿好”。
冷冷淡淡。
离朝霎时清醒,赶忙穿好了衣裳,然后抬头一看,君姑娘板着脸,好像更生气了?
未待她细想是怎得回事,君姑娘素白纤细的手中就多了一碗药,药味儿甚冲,未尝即知苦。
“饮尽。”
二字落,离朝接过这碗已是温凉的药,仰头一饮而尽,喝完后神色不像以前那般差,亦无皱眉。
“你不怕苦?”挽君衣有点惊讶,手中自己做的蜜饯不知该不该拿出。
闻言,离朝摇摇头又温柔一笑,道:“我不想你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