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已经惊呆了。那少说也是二十克拉的钻戒啊……他,他怎么就给扔了?!
但谢文湛冷冷的声线传过来:“白汐,其实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也知道。当我死了,你还活着。我们永远隔了人和妖的距离。但这没关系。我在的日子里,为你造一个家。你想要孩子,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你不要孩子,家业我就交给思思。我自己只要你就够了。当我真的垂垂老矣的时候,自然会放你离去。”
当他说到“放你离去”的时候,声音轻轻呢喃,却饱含深情和眷恋。白汐的眼睛都已润湿了,没想到,他也看得透这些。
“但是现在,我还没老,你已经有了其他想法。那好,请你另寻高就。别再来烦我。”
“烦我”两个字咬的异常的重。把所有的激情,都燃烧殆尽了。
他像是一滩死灰。空着手,转身而去。来的时候,他是带着一行李的希冀,和订婚的钻戒来看望她。走的时候,寂寥一个人。却义无反顾。白汐看到那卿卿上前去喊他,但是谢文湛头也没回。他这一回真的放走了她。
过了好久,白汐才找回自己的呼吸。她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对,她大概真的做的太过了……
蹲下身,却是把他已经和泥水搅合到一起的行李。全部拾了起来。笔记本电脑已经开了壳,芯片都磕的四分五裂。衣服也全部脏兮兮的。文件什么的,全部不能看了。还有,他的钱包……打开钱包。白汐又想哭又想笑,谢文湛的身份证……
他真是气过头了。怎么身份证,驾驶证,银。行。卡这样的东西也丢了不要了。
再翻了翻钱包。却看到夹层里面有两张照片。一张是一位美丽的妇人,眉宇和谢文湛长得很像。还有一张是自己。是她和他初夜过后的那一个早上,依偎在他怀里的自拍照。当时的自己笑得多甜美。
一起收下了。她也顾不得脏了,把东西全部带了回去。
临走前,不忘在桥边的石墩上做了个记号。明天早上就来此处捞戒指吧。
她不是什么恶毒的女孩,而且心地还算善良。可怜死得太早,谈恋爱的经验为无。所以连做错了,做过了,该怎么解释,怎么沟通的经验也没有。但心知,今晚是不能回别墅了。于是随便找了个旅馆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谢文湛没打电话过来。其实她知道,他没了身份证不能坐飞机回上海了……管他呢。她继续把他的西服洗了,把他的电脑拿去修。把他的皮包拿去补缀。好像这样做有点傻乎乎的。但她想不到其他方法,来填平心中的不安。
可惜,下午去捞那一枚戒指。没捞到。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桥墩上,好像在此处丢掉的,是自己的半个人。
但本着坑了人,但不能坑身份证的原则。第三天,白汐主动跑回了别墅。
但谢文湛不在这里。问了宋管家,管家说少爷没回来过。她郁闷,又想到了那个什么“师妹”口中的沈师兄。难道谢文湛去了他师兄家?于是问道:“谢文湛是不是在景德镇有个师兄?他住在什么地方?叫什么?”
“不错。少爷的师兄是盛世家居城的老板沈正霖。”
“……”白汐确信她没听错。但沈正霖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呵呵呵呵,这踏马的不是沈老板的全名么!
她又羞愧,又担忧,又窘迫地打了电话给沈老板。沈老板接了电话,一言不发。白汐战战兢兢道:“沈老板,那个,文湛在你那里吗?我有东西要还给他……”电话那头传来长长一声“嗯。”然后就挂了电话。
白汐对着话筒的忙音,发呆了一会儿。再打。沈老板这次道:“白小姐,你们不是分手了吗?还问他做什么。”
“我不是,我捡到了他的身份证。”她尽量没话找话说。
“身份证?他连魂都不要了。要身份证做什么?难道有一张身份证就能证明自己是个人吗?难道,有一副美丽的皮囊,就能为所欲为了是吗?老哥我看的美女多了去了。没见过你这么蛮横的。骂了卿卿,还和文湛分了手。结果到头来,闹得是三岁小毛孩的事儿。你只是在机场看到他们,又不是一张床上。你激动个什么?”
“……”白汐觉得,忒不好意思了:“他们牵着手。”当着她的面。
“卿卿的腿骨,被那收藏家的儿女派人打碎过。在轮椅上坐了一年,没痊愈就出了国。后来我们见面,都要扶着她的。”
“……我,我是不太了解你们。文湛他也没跟我说过。我没见他碰过其他女人。”
“卿卿出事的时候,身份是至尊行的鉴定师。她是为至尊行做活儿的时候,得罪人的。结果人命案发生后,她忍住没把至尊行兜出来。谢家就出资送她留学。那时候,我们也劝过文湛娶她。但文湛说了,缘分没到。不能互相耽误。”
她急了:“……那,那是我误会他了。你让他接电话。”
“师弟他不会见你的。小公主,好端端的日子被你玩成了剧。好好好,你魅力无限大。可以寻找另外中意的人。”沈正霖冷笑道。
“……”白汐挂了电话,下楼,打车。不见,那就自己找上门去。
她真的知错了。冲动和强烈的自尊心,以及单方面的一厢情愿。把谢文湛给坑惨了。
但是到了沈正霖家的小区。门卫大叔把她拦了下来:“不好意思,沈老板吩咐过了。唯独白小姐您与流浪狗不得入内。”白汐就咬了牙,绕到小区的另一头。翻了过去。为了跟谢文湛道歉,她不怕做一点累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