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易希拿起腰间的长箫,随意吹了一段曲子。
是她经常听的那一段,她改成跟老爹吹嘘,说易希哥哥的箫吹得有多好听。
而这段乐声刚落,满地的蛊虫就顺势爬上了傅囹的小腿、大腿、腰侧、胳膊,然后是脖子,脑袋。
密密麻麻,令人毛骨悚然,却又在箫声停后一动不动。
有两只小蛇甚至蹭着她的手,略显亲昵。
傅囹在蛇群中冷却了身体,在箫声中冷却了心。
一旁的易阿婆慢悠悠道:“小姑娘,都已经这样了,你要不要跟我们走?”
傅囹呆呆的:“走?去哪儿?”
易阿婆:“去哪儿都好,你生来就是有灵气的,这些蛊物都天生亲近你——看见了没?”
傅囹低头看了会儿。
她问:“是你们把村子里的人都杀了?”
易阿婆昂了昂头,有些骄傲似的:“是的。”
傅囹生涩地问:“我爹也是?”
易阿婆毫不避讳,依然说:“是的。”
傅囹面如死灰。
她喊易希哥哥。
她舍不得这个哥哥,因为他说会回来而高兴,甚至和他拉钩,让他承诺一定要早点回来看她。
而现在,他果然回来了。
却是带着易阿婆一起,亲手将这样残忍的画面呈现在了她眼前。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扆崋能我老婆子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易阿婆笑了笑,又指了指她,说,“你爹既然死活不肯把你送给我,那我就只能换个法子了。”
“杀人夺子这种事,老婆子我干的也不少,最是在行了。”
第31章道人
“你要我?”
“是啊,”易阿婆叹了口气,十分忧愁般,“像你这样的天生命硬又属阴之人,实在不可多见,太适合炼蛊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做我老婆子第二个徒弟?”
傅囹又低下头去。
她眼眶红得厉害。
徐瑾已经挪开顾清崖挡在面前的手,看见了这一幕。
她也终于明白,老爹那晚教给傅囹她的名字时,为何目光那般惆怅。
如果当真是要傅囹在这里待一辈子,才能活下来,那为什么老爹又说,支持她追求自己的抱负,支持她未来离开这里呢?
除非那位神算子算出来的,并不是她留在这里才能保住自己。
而是她必须留在这里,才能保住“亲人”。
徐瑾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猜到。
——即便她清楚,早点猜到也无法解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