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昨晚他们喊话让人开门时,城墙上只出现了一个摇旗的士兵。
“其余的人都哪里去了?”陈国江天生嗓门大,对着稀稀拉拉不成形的军队,抓耳挠腮,脸色非常不好。
“都死了……”人群间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嘶哑干裂。
“什么?”陈国江愣了一下,鬼方的军队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强悍了?
“那么多万人都死了?”
长孙玄亦在一旁阴沉着脸,冷声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半晌后,一男子从行列中行出来,面色悲恸,哽咽道:“王爷,是那群怪物杀的,那群怪物,他们就是我们的士兵……”
有年轻的士兵在行列中发出轻微的抽泣声,如此怪异之事,他们当真是闻所未闻,死去的战友复活了,并且成了怪物,要来索他们的命。
陈国江听得毛骨悚然。
长孙玄只是微微眯着眸子,眸中深意未动,转身离开了校场。
陈国江一头雾水,昨晚那些怪物的形象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打了个颤栗,解散了众人。
所有人都以为长孙玄到任邢台后,会新官上任三把火,再不济也赢一场来振奋军心民心,也好给京中那群大臣看看。
但他异常沉得住气,竟是岿然不动,整日间该吃吃,该喝喝,连鬼方军队的挑战书也没接。
如此月余已过,冰雪消融,已是暮冬之末。
邢台人早已议论纷纷,京中大臣亦有人频频上本子参了他一本。
彼时,方正清书房中摆满了参长孙玄的本子,他眼皮跳了跳,吩咐管家把那些奏折搬到了御书房。
长孙玄给他递的情诗也已经铺满了书桌,每隔几日就有一封,从未间断。
方正清浅淡地扫了一眼最新的书信,垂眸抚摸着已经六月大的肚子,明日休沐结束,他再不能挺着孕肚上朝,因此只能谎称自己患了病。
但他不可能一病就病整整四个月,难免有有心人会起疑心,恐会引起朝中动荡。
再者,旁人尚好糊弄,届时长孙玄若回来,他哪还躲得开?
想到此,方正清眼瞳一缩,撑着下颌,出神望向窗外隐隐绽放的山茶。
为今之计,恐只有一法了。
方正清将小柳叫了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我不同意!”小柳气得眼眶发红,口不择言道:“大人,您会死的!”
方正清冲她笑笑,“我这几个月吃药规律,身体也养好了,我不会有问题的。”
“可……”小柳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大人,您再好好考虑一番,总还有别的法子的……”
方正清心中哀叹,他又何尝想将自己置之死地?
男子怀孕,本就违背纲常,怀孕至今,他没跟任何人透露过,就连皇上的召见他他都只能一一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