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榕市重案队唯一的女队员席晚半年前结婚,却连办婚礼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上周料理完一起案子,终于有了喘息之机,赶紧请同事们吃个便饭。
这店坐落在北城区餐饮一条街,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重案队刚落座,外面就响起滔天鼓声,法医安巡还开玩笑:“晚姐,你请了腰鼓队?”
席晚笑道:“对面那家江湖菜看到没?人家开张,请腰鼓队来造势的。”
安巡:“那咱正好蹭蹭这喜庆。”
腰鼓锵片听一会儿喜庆,听一小时那就头大了,好在刑警们都是干饭王,彼此之间也熟,没那么多礼节,风卷残云结束了聚餐。
离店前席晚叮嘱大家别忘了东西,走到窗边时又朝楼下看了看。腰鼓队再次“巡逻”到农家菜楼下,一群退休大姐穿着金红绸子功夫袍,手腕绑着彩带,彩带连着腰鼓和锵片,脸上化着过于浓艳的妆,一边打鼓一边报菜名。
夏榕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刮起了餐馆开业就要请腰鼓队的风潮,腰鼓队一般由退休大姐组成,偶尔看得见退休大爷。席晚正准备转身,余光忽然捕捉到腰鼓队里一个与众不同的身影。
那人也浑身金红绸子,头上还用同色绸子绑了两个丸子,脸颊两坨桃红触目惊心。“她”走在队伍最前头,身材高挑,像是踩着恨天高,但“她”脚上穿着的却是一双运动鞋。
席晚越看越惊讶,“她”腰鼓打得特别卖力,手臂舒展,彩带飞扬,宛如跳舞。
身为重案队的痕检师,席晚一双眼睛堪称“火眼金睛”,顿时看出那根本不是“她”,而是他。
穿着女装,扎着丸子,和大姐们一起痛快打着腰鼓的是个年轻男人!
男人的妆不知是谁给化的,那两坨腮红恐怕是拿口红抹的,就离谱。
可即便如此,也难掩男人出众的骨相。洗干净脸,再把丸子头拆了,应当是个清隽的帅哥。
“还不走?”身后传来一道醇厚的声音,席晚回头,连忙招呼,“头儿,快来看,腰鼓队里有人男扮女装。”
季沉蛟,重案队队长,闻言也往窗边一站,一眼便看到了席晚说的男人。
席晚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男的打腰鼓,你说他怎么想的?”
大约受惠于修长的身姿和手臂,男人打得很有美感,妆容虽,整体却意外地协调。
“不奇怪。”季沉蛟视线落在男人头上的两颗丸子上,“腰鼓对力量的要求不低,青年男性体力充沛,倒是比她们更适合。”
席晚只是想吐个槽,没想到季沉蛟回答得这么严谨,开起玩笑:“那头儿,你也报个腰鼓队?”
季沉蛟正要开口,男人仿佛注意到斜上方的视线,抬头向窗口看来。席晚立即闪开,季沉蛟与男人目光相触,轻轻蹙了下眉。
男人顶着一张花脸,唇角噙着未来得及消去的笑,似乎被人盯着也不恼,分秒后别开视线,又跟着大姐们向前走去。
重案队下楼时,腰鼓队已经走远,季沉蛟下意识看向腰鼓队的方向。
“队长?”安巡喊:“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