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个长久的办法啊,这几个月都有作者和我们闹,我算是坚持不下去了,打算混到拿年终奖就走人。”主编挠挠头,“没想到老魏出事了。”
梁问弦在风华草莽拿到部分与魏旭延有严重纠纷作者的资料,能查到的监控中,最近一个月有个叫钟诚的作者三次来堵魏旭延,但魏旭延都躲着不见。
席晚那边查到魏旭延与妻子早就分居,妻子带着五岁儿子生活,魏旭延起初还会承担儿子的抚养费,从今年开始便以公司经营困难为由能拖则拖。妻子对他厌恶至极,加上有足够的财力抚养儿子,便懒得与他联系,已有八个月未与魏旭延见面。
“他搞公司的钱起初还是我出的,这人自私狡猾,贪得无厌,对家人都处处算计,更何况外人。我对他没什么好说的,他死了也活该,你们不看看他开那公司害了多少年轻人。”
沈栖调到魏旭延近期的通讯和上网记录,钟诚是给魏旭延打最多电话发最多信息的人,但只有六月二十一号,也就是魏旭延被害的前一天,魏旭延接了他的电话。
“哥,你看钟诚发的这些信息,他的精神有点不正常了。”沈栖将平板递给季沉蛟。
钟诚几乎每天发消息轰炸魏旭延,质问他为什么要骗自己,为什么要糟蹋自己的心血。每一条都长得能顶满整个屏幕,每次一发就是十几条,不少充斥着“死”这样的字眼。
[给个答复,不然我明天就去你公司自杀。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你别以为我做不出来!]
就是在这条信息之后,魏旭延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此后,钟诚给魏旭延拨去电话,通话时间七分三十五秒。
沈栖说:“哥,二十二号下午,升桂桥的监控拍到钟诚了,他们如果约在那里见面,那钟诚有很大的嫌疑!”
钟诚三十五岁,比魏旭延还大两岁,和母亲住在南城区还未拆除的老居民楼里,离升桂桥不过两站路。季沉蛟敲开门时,钟母满脸疑问:“你们找谁?”
房子是两室一厅,客厅和许多上了年纪的人的住处相似,堆着打折买来的必需品。此时已是夜里,电视开着,但基本算是静音。
联想到钟诚的作者身份,季沉蛟立即明白,这是这个家里的常态——钟诚关在卧室看书写作,钟母就算看电视,也不敢开音量。
季沉蛟出示证件,钟母慌张道:“警察……警察怎么会来,我们家没有犯事啊!”
“吵什么!”卧室门突然打开,钟诚蓬头垢面从里面冲出来,浑身烟酒臭。当他发现来的是警察时,藏在额发后的眼睛突然露出恐惧神色,哆嗦着后退,“我是自卫!是他先伤害我!”
季沉蛟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魏旭延那个孙子报警了?”钟诚眼神躲闪,转身捞起睡衣。
他非常瘦,睡衣下的皮肤一片淤青,脊骨嶙峋。
钟母连忙抱住他,“你这是干什么呀!”
“是魏旭延先推我,我摔倒后才朝他扔瓶子!”钟诚大喊:“受伤也是我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