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该精彩纷呈的高中,因为妹妹而变得贫瘠灰败。他看见淡晶连最简单的数学题也做不出,看见淡晶被班上男生欺负,就想她为什么还活着,这个世界为什么允许这样愚笨的人生存?
因为她是女的吗?女的就算弱、蠢,也可以被照顾?
那是他第一次想要淡晶死去。
念大学后,他终于可以远离淡晶。但是他渐渐发现,自己早就因为淡晶而厌恶所有女人。他能在她们每一个的身上找到和淡晶相似的地方。
淡晶上了技校,被一群男生当做奴隶,母亲告诉他这件事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她活该被欺负,活该被霸凌,能够给男人带去一点快乐,就是她出生的最大意义。
邓子安的父母出钱私了,淡晶退学。他觉得很遗憾,如果能让淡晶继续在技校被霸凌就好了。
那样她会选择自杀吗?她死掉就好了。
离开技校的淡晶渐渐开朗起来,但他怎么能接受妹妹变好?
不就是霸凌吗?邓子安会,他不会?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他更懂如何戳淡晶的痛点。
他开始日复一日地贬低、羞辱淡晶。淡晶内向老实,又自幼生活在被歧视的氛围中,根本意识不到亲爱的哥哥是在折磨她。
等她渐渐适应了贬低,淡金开始变本加厉,完全让她失去自我和感知外界的能力。
她成了个疯子,无法工作,生活有时不能自理。而她的父母完全不知道她本来早就摆脱了技校霸凌,还以为她陷在过去里出不来,以为淡金尽心尽力照顾她,以为是他们全家拖累了淡金。
这两年,淡金已经无法从羞辱妹妹这件事上获得乐趣,急于找到新的乐子,很快在网上发现,女权正在蓬勃发展,越来越多的女人独立自强起来,并且开始帮助像妹妹这样的人。
他出离愤怒。她们怎么敢!
他要将她们的势头压下去,她们就该匍匐在男人脚下!
那天,他时隔多年遇到邓子安,在得知邓子安的“狩猎”行动后,一个计划在他脑中缓缓成型。
在淡金眼里,邓子安这一群“狩猎者”统统是他达成目的的工具,他们死不足惜。他甚至认为,如果知道自己的死亡可以给女权带来灾难,邓子安之流应该会感到骄傲。
“我唯一的失误就是给ja发消息。”淡金懒散地往后一靠,“你们警察也不是那么没用,居然有人能把我找出来。”
季沉蛟说:“你还有一个失误,你没有及时处理的高跟鞋和裙子被你妹妹藏起来了。”
淡金脸色变得难看,很快冷笑,“无所谓。”
季沉蛟站起来,“这算不算你妹妹的报复?”
淡金笑得十分扭曲,“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完成了一件多牛逼的事?绝大部分人一辈子像蝼蚁一样碌碌无为,但我不一样,我踩死了一个群体,我死而无憾!”
季沉蛟见过许多极端杀人犯,他们都和淡金一样,不可理喻,死到临头还认为自己伟大神圣。
淡金忽然止住笑,“你不会开了其他录音设备吧?你跟我保证过……”
“放心。”季沉蛟微俯低身子,“你的话不会出现在法庭和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