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最不缺的就是钱和时间。卫梁没钱时,他就把现金装在快递盒子里,丢在卫家门口。
换个正常的人,干不出这种事,换个正常人,也早就报警了。
但他和卫梁都没那么正常,钱他敢扔,卫梁敢捡。来历不明的钱财,卫梁花起来更加大手大脚,直到终于胡作非为出了大事,在夜场后街捅死了另一个地痞。
“喻戈”第一反应是,他向卫之勇报恩的时候终于到了。
当年监控还不像现在这样随处都有,整个后街,就只有街口有一个摄像头,远远拍不到卫梁捅人的现场。而这两人是因为纠纷离开酒吧,找个地方私斗,所以也没有目击者。
卫梁虽然是个混混,小错不断,但杀人这种事还是让他慌了神。“喻戈”走过去,他挥舞着刀,虚张声势要连“喻戈”一起灭口。
但“喻戈”轻易反剪他的双手,沾满鲜血的刀哐当掉在地上。
“你马上离开,杀人的是我,坐牢的,被判死刑的也是我。记住了!”
卫梁惊恐不已,“你是谁?你要帮我吗?你凭什么帮我?”
“喻戈”看着他那张沾满血和眼泪的脸,心里涌起鄙夷和厌恶,十多年没见过的卫之勇早就被记忆美化成了神,神的孩子却是个懦弱愚蠢的废物。
“喻戈”作呕,但仍继续说道:“你门口的钱是哪来的?”
卫梁惊骇,“你,你怎么知道?是你?”
“喻戈”不想跟他废话了,“所以,你信不信得过我?”
卫梁跪在地上,“谢谢!谢谢!”
丧家之犬仓皇逃离后,“喻戈”开始处理现场,让自己成为凶手,踩着血,缓缓走到巷口的摄像头下。
天亮后,尸体被发现,警察迅速找到“喻戈”,并在“喻戈”的住处搜出凶器。
“喻戈”坐在审讯室,承认杀人。物证、口供充足,他成了板上钉钉的凶手,他的计划却被正在丰市查另一起案子的特别行动队干扰。
年轻的队长萧遇安只是听说市局有一桩认罪非常干脆的命案,便一时兴起,想看看犯罪的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一看,就找出调查记录中不合逻辑的蛛丝马迹。
“喻戈”再怎么聪明,那时也才十八岁,瞒不过剑走偏锋的精英。
“你这现场收拾得不错。”萧遇安微笑看着“喻戈”,“你完全有能力不把自己搭进去。痕迹全部清除,没有人证物证,警方很难给卫梁定罪。”
“喻戈”说:“那黄齐(死者)就白死了吗?”
萧遇安挑眉,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喻戈”认真道:“我不想抹除杀人罪行。有人死了,就应该有人付出代价。”
这小年轻对生命的理解居然这么深刻,萧遇安饶有兴致,“那为什么付出代价的人是你?你并没有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