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气度?
这等身手?
众轿夫咽了一下口水,脸色吓得如血一样白,而胆小的轿夫两腿都簌簌发抖起来,直到那主仆二人的身影在夜色中消失不见,这才想起来去看看瘫在地上的佟湘玉。
“鸿剑?”忽然其中一人惊叫出声:“难道是……”声音嘎然而止,看着那主仆二人消失的方向,他忽然打了一个寒颤:怎么轿中的女人,惹上了这么个煞星?
他们几个,今天能留下一条命来,已经是天大的兴事了,嫌恶的看了眼地上疼的嗷嗷叫的佟湘玉,伸手一捞,将她夹在腋下,也不管她血流不止的样子,招呼着一同来的轿夫:“快,回万花楼!”
谁知道那人,会不会临时改了主意,或是手忽然发痒的起来,掉转头来,收拾他们。
那几个轿夫也被吓破了胆子,虽然平常他们都极为蛮横,那也是因为他们面对的是手无寸铁的寻常百姓,真正对上高手,也只有灰溜溜的逃走的份。
但是,他们的担心实在是多余了,人家主仆二人,根本就没将他们几个看在眼里,不过是蝼蚁一般,真要灭了他们几个,是一根手指头的事情。
只是,他们还不值得浪费一根手指头的力气。
阿宝瞧着自家公子高贵飘逸的面孔,只是他跟着金翰林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知道此刻金翰林的心情不是很好,瞧瞧那目光,森然的让人双腿发软,浑身发凉。
什么飘逸如仙?什么谦谦君子?什么儒雅温和?
阿宝在心里偷偷的诽谤了一句:假的,什么都是假的,他家公子根本就是一头欺世的腹黑狼。
“公子,为什么不直接要来那女人的命?”阿宝有些不明白,若是杀了那个女人,岂不是更好,省的日后传出一言半句来,对五小姐不好。
“杀了她,也太便宜了她。”依着佟湘玉对锦好做过的事情,千刀万剐都便宜了她,更别说是痛快的死去了。
阿宝挠了挠头,点头道:“公子放心,日后五小姐嫁给公子,自然就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五小姐了。”
金翰林却轻叹一声,神情肃穆冰冷,却一言不发,阿宝作为他的心腹,自然明白他的心情,又挠了一下脑袋:“公子,您也莫怪五小姐,这种事情,说到底也不光彩,五小姐不和公子商议,也在情理之中。你不如就装作不知道此事,也好顾全五小姐的脸面。”
后面的这话,说得就有几分小心翼翼的味道。
这两天,自家的公子什么正事都做不了,明知道五小姐那面频频动作,没得五小姐招呼,又不敢出现在五小姐的面前,只是一直密切的注意莫家的动静,将一切看在眼里,却静静的等待。
阿宝知道,自家的公子在等莫五小姐求援,或许说坦白更为妥当,可是五小姐却自始自终都没有和自家的公子打声招呼打算,自个儿一肩扛了下来,所以自家的公子才会这般失落。
嗯,有时候看上一个自强的女人,似乎挺让男人没有成就感的。
金翰林是有些不爽的,不过不爽之中,夹着更多的是骄傲,这就是他看上的女人,这就是他未来的妻子,一个如青松般挺拔的女子,自傲自强。
有失落,更多的是赞赏:他心爱的女子,从来都不是世俗的模样。
锦好此时正安然入睡,不知道自个儿的举动,已经搅合的别人心绪难安,半夜断然舌头,毁人筋脉,只为了不让那人吐出一言半句对她不利的话语——毕竟佟湘玉是锦好安排与莫二老爷重逢的,这传扬出去,对锦好的名声的确不太好,他是不介意的,可是却容不得对锦好有一丝的不好。
阿宝的话,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一丝的波浪,金翰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上了等候的马车,一路颠簸回了威远侯府,原本长公主是要让他跟着长公主回公主府的,金翰林住了两日,就回了威远侯府——他为什么不能回来,丢人现眼的是许老太爷,是许泽,是叶氏,他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错,而羞于回来。
当然,回来之后,的确也有不长眼的嘲笑于他,不过,他这人一向很好说话,当即就割掉了那人的一只耳朵,还笑吟吟的等候那人再说下去,也好割了他另一只耳朵。
瞧瞧,他多善解人意。
原本,很多聪明之人,对威远侯府发生的事情,就闭口不言,对金翰林更是热情周到,聪明人心中都明白,只怕史上第一位世子和侯爷册封在同一天的年轻侯爷就要出现了。
现在又发现这位一向飘逸如仙的侯爷,居然还有个血腥的嗜好——割人耳朵,这嘴巴更是闭得紧紧的,越发的热情起来。
“公子,要不要去莫家找五小姐说会儿话?”
阿宝看着金翰林这般平静到了极点的样子,心里却越发的慌了起来,自家的公子,笑容越是平静,神色越是淡然,只怕这心里的惊涛拍浪越发的厉害,这么一想,平日里最是稳重的阿宝管家,那双腿肚子居然有些颤抖了起来。
金翰林淡淡的瞟了阿宝一眼,他夜间去寻锦好的事情,原本就没瞒着阿宝,此时听他如此提议,居然还轻轻的笑了一声:“你再抖下去,可做不成我翰林大人的大管家。”
阿宝听了金翰林调侃他,这腿顿时就不抖了,心情也顿时好了起来,笑吟吟的对金翰林道:“做不成管家,那还做公子的小厮。”
“想得美!”金翰林轻描淡写的瞪了他一眼,吩咐道:“今夜月色不错,去那壶酒给公子我。”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