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滚开!”花寻欢在沙地上挣扎游动,却被死死压住动弹不得,青灰脸太监阴笑着接过长鞭,俯身看着她的脸,啧啧道:“这蛮女,性子野,长得也野,既如此,咱家便让你更野一些。”
他手腕一动,鞭梢一卷,啪一声,花寻欢颊上便多一道清晰的血痕。
花寻欢怒目而视,颊上伤痕微微抽搐,泛出淡红的血色,衬着乱发间同样血色泛起,烈火烧灼般的眸子,狂野凌虐之美,扑面而来。
几个太监都呼吸紧了紧,眼底掠过又渴望又绝望,随即充满愤恨和暴虐的眼神。
那些世间的美丽,尊贵或狂野的花,他们看着,吃不着。
所以这群被死死压抑着的阴人们,比正常人更加渴望发泄,他们得不到女子在身下的婉转娇吟,便想听见另一种因为他们而生的痛苦的呻吟。
青灰脸太监本来得了嘱咐,要当众多折磨花寻欢,好挑起太史阑的怒气的,此刻忽然便没了心思,只想将这只小野猫快速拎到附近的大牢里,好好尝尝她血的味道,听听世间最好听的哭泣。
“带走。”他道,又对郑四少道,“一起过去。”
“等等。”
青灰脸太监转身,阴鸷的眸子,盯住了发声的太史阑。
“你是谁?”他明知故问。
“我……”太史阑走向青灰脸太监,四面太监都开始戒备,郑四少反而放松了些。
“我来问问他伤好没。”太史阑走到青灰脸太监身前一步,忽然脚跟一转,一拳就对他身边的郑四少挥了过去,“还痛吗!”
谁也没想到,太史阑竟然敢在西局太监面前对郑矫动手,一时都反应不及,“砰”一声,太史阑的拳头已经结结实实挥在郑矫腰部,打得郑矫哇地大叫一声。
他叫是本能,叫完之后却觉得,咦,好像并不太痛……
虽说不痛,却又觉得挨拳那一刻,似有尖锐刺痛感,但也不重,随即他便觉得脑子有点迷糊起来。
“郑兄。”太史阑一拳过后立即收手,平静地道,“嗯,看样子伤好了。”
“……”
众人都默,反应速度跟不上这诡异的现实。
青灰脸太监诧异又失望地出了口气,太史阑不为花寻欢出头,却跑来“察看”郑矫的伤,这让他无法借题发挥,他盯了太史阑一眼,不耐烦地一挥手,“没事?没事就让开,郑矫,跟咱家走。”
“走什么……”郑矫迷迷糊糊地道。
“给咱家作证呀。”
“做什么证……”
“作证花寻欢勾结五越奸细!”青灰脸有点不耐烦了。
“哪有。”郑矫一句话让所有人傻了眼。
青灰脸皱起眉,阴恻恻盯着郑矫,“你刚才明明说了,昨晚看见花寻欢和五越人往来!”
“没有这回事,昨晚我和黄市儿他们去了花秀楼,哎哟,花秀楼的秀儿,玩得一手好口技儿……”郑矫眉飞色舞。有人吃吃地笑了起来。
青灰脸脸色已经不是青灰色,是城墙色的,郑矫谈起妓女时的得意神情,似针一般瞬间刺痛他。
“少扯什么水儿绣儿!”他怒喝,眼神警告,“郑矫,你想清楚了!”
郑矫轻蔑地瞥他一眼,“老阉货,神气什么,少爷我不是因为你是西局的,才懒得搭理你,”他伸手装模作样扇扇鼻子边的风,“都说太监管不住下水。果然,一身的尿骚臭!”
“放肆!”怒喝声爆如雷霆。
青影一闪,越过人群,啪一声巨响,郑矫的身子高高地飞过人群,重重砸在地上,在地上弹了弹,随即不动了。
四面噤若寒蝉。一群抖得小鸡似的品流子弟,畏惧地看看怒不可遏的太监们,再困惑地看看郑矫,谁也不明白,他是发了什么失心疯去得罪西局的煞神,自己不要命,也不怕祸连家族?
西局看谁不顺眼,一个罪名便能让你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别说他们这种地方官员家族,便是丽京豪门,丧生在西局恐怖机构之下的冤魂,足以写满一卷血迹斑斑的史册。
“胡言乱语,死有余辜!”太监们怒气未消,“我们也不需要他的证据,花寻欢通敌,铁证如山,带走!”
“我有证据。”太史阑忽然道。
众人又一傻。
萧大强看看天——挺正常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