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得昏天黑地,眼前发黑,直到她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她又干呕了一阵,才算完。
她瘫坐在地上,四肢发虚,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冷汗冒了一身。
梁挽颐缓了好半天,才看清自己吐出来的东西,她的脸色苍白至极,眼中也透着惊恐,因为马桶里黏结出的一团根本不是寻常的呕吐物。
那是紧紧抱在一团的黑褐色粘液,边角伸出一根根纤细的触须,粘液如胶质般包裹着,能看见其内有如小肉块般的物体相互粘连。
最可怕的是,那团胶质此时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般地疯狂蠕动,其上的触须也剧烈地颤抖,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挣扎着想要冲出来。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让人很难以容忍的味道,不像是呕吐物的酸臭味,而是一种极为刺鼻的恶臭,从鼻尖直往脑子里钻。
那是什么东西
梁挽颐的心跳很快,她挣扎着起身,按下了冲水的按钮,那团蠕动着的黑褐色粘液瞬间就被水流卷走了,与此同时,梁挽颐耳边传来了一些极为奇怪的声响。
好似是一串串的小泡泡爆裂后发出的连续的“砰砰”声,又像是非常细微的,疯狂的尖叫声,听得梁挽颐头皮发麻。
马桶卷起的水流完全平复之后,梁挽颐才回过神来,她拧开洗手池的水,捧起了一捧水漱口。
直到口腔和鼻腔中那股恶臭消失之后,她才关上水头,剧烈地喘息起来。
镜中的她看起来很恐怖,整张脸都毫无血色,眼底一片乌青,水顺着她的下巴一滴滴地往下滴,她的脸上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但整体上的那种惊惧恐慌的情绪是藏不住的。
她用手撑着洗手池,透过镜子看到徐念此时在站她身后,也就是洗手间的门口,他看着她,轻皱着眉。
梁挽颐喘了片刻,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焦急地转身想对徐念说些什么,可是她步子迈出去后,小腿却没使出力,眼前也冒起了金星,整个人直接栽了下去。
这感觉梁挽颐很熟悉,像是低血糖,她以前上学的时候,有好几次没来得及吃早饭,都是在做课间操的时候就倒下去了。
梁挽颐缓了好半天,便觉得有什么东西送到了她唇边,她下意识张嘴含入口中,甜味很快在舌尖扩散,那是一颗水蜜桃味的水果硬糖。
直到这一刻,她的视线才逐渐清明,梁挽颐反应过来,她此时竟然靠在徐念的怀里,额头正好抵在他的胸口上。
她赶紧抬起头,恰对上了徐念低头望来的目光。
水蜜桃味的甜完全充斥在了她的口腔里,那股恶心的感觉总算被压了下去。
“难受吗?”徐念抬手,用手指轻轻擦拭了一下她下巴上的水珠,他的手很温暖,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梁挽颐的脸太凉了。
“我”
梁挽颐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她刚刚想说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