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挽颐想着想着,突然反应过来了。
那个声音她确实应该觉得熟悉!因为那些乌鸦发出的叫声,是她名字的声调!
像是阴森恶毒的魔咒,一遍遍地重复着:
“梁挽颐梁挽颐,梁挽颐!”
梁挽颐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她明白了,从一开始,从坐着拖拉机往这边走开始,那些东西就是冲着她来的!
所以她才会被乌鸦攻击,才会遇上鬼打墙,所以其他人都没事,只有她被乌鸦撞伤了脖子!
对了,伤口!她的伤口刚刚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
梁挽颐惊恐地抬起手,捂住了隐隐传来刺痛的脖子。很快,她的掌心顿时便触及了一片粘腻滑湿,但却并不像血。
她急匆匆地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向掌心照去。只见她的手掌上积着一滩黑色的液体,就像是某种生物分泌出的粘液。
梁挽颐的心脏跳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然隐隐觉得脖子上的皮肤在不受她控制地自主蠕动着,像被赋予了某种生命。
她忍着恐惧,再次慢慢地伸出手来,试探性地将掌心压在了伤口处。
那处皮肤像被突然惊动了一般,猛地抽搐了一下,细密的根须迅速在她手心扫过。梁挽颐整个人都吓懵了,因为她分明清晰地感觉到,在那簇起的根须扫过之前,她触碰到了一块滑滑湿湿的肉球面,那种触感是眼珠!
梁挽颐几乎要尖叫出声了,她发疯般的用手指像那处伤口挖去,在钻心的疼痛下,温热的液体在她指尖散开。
梁挽颐紧紧抓着脖子上的伤口,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她甚至没来得及穿拖鞋就直接冲到了玄关处的镜子前,用手机的手电筒,照着镜子像脖子上的伤口看去。
在刺眼的灯光的照射下,所有的色彩好像都出现了偏差。梁挽颐慌张地望去,只见自己的脖子上,除了那处破裂的伤口外,根本没有任何不对劲儿之处。
伤口因为她自己的抠挖再次流出血来,顺着她的皮肤、指尖往下淌,又很快干涸凝固。
梁挽颐又茫然地看向了自己的手掌,掌心除了血迹,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黑色粘液。
紧闭的门外是呼呼的风声,院子里有些嘈杂,似乎有人大喊了一声:“怎么停电了?”
过了一会儿,梁挽颐就听到海哥用他那充满口音的声音大声说道:“不好意思啊!刚刚跳闸了,我马上去给修好。”
不久之后,又是“咔”的一声闷响,梁挽颐头顶的灯泡瞬间亮起,整个房间都被照亮了。
梁挽颐看到镜中映照出的自己的脸,那张脸上极度苍白,嘴唇也没有丝毫血色。因为没休息好,她的眼底一片的乌青。那莫名的惊慌情绪几乎从她每一根汗毛往外溢着,显得她身上有一种极为可笑的神经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