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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璋到来,自然是接张周入宫的。
张周回京,就是因为皇帝的想念,而张周回来自然也是要第一时间去面见朱佑樘。
“先生,刚才那位……是熊侍郎吧?他……有没有跟您说什么事?”李璋试探着问道。
张周道:“说倒是说了,基本都是些公事,还告诉我,现在京师都在传言,说要让我当来年春闱的主考,还说我偏向于北方士子云云,我乃是南直隶出身的进士,他们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李璋惊讶道:“他……跟您说这个了?”
张周笑道:“其实我也没明白,他为何要跟我提示这些,我能理解,他好像对我的名声好坏很在意,也算是替我考虑吧。”
“呵呵。”、
李璋笑了笑。
您还真是会把别人当好人。
“先生,您回来路上,可有听说谢阁老的事?”李璋也算是直言不讳,也把谢迁的问题提出来。
张周道:“巧了,刚得知,说是谢阁老正在诏狱中。”
也没说是不是熊绣说的,就说刚得知,其实也算是在暗示李璋,熊绣的态度你自己琢磨去,别指望什么事都从我嘴里往外套。
李璋叹道:“说起来,谢阁老也算是个高古之人,人在诏狱中,一句话都没说,这两天更是水米不进,大有一种……唉!陛下知悉之后,也是略有些心疼,说都是朝中老臣,曾为朝廷做过不少事……要把人给送回去……连皇后也在旁帮忙求情。”
张周心想,这谢迁也不是看上去那么老实巴交。
身为文臣魁首、内阁大臣,基本手段还是有的,嘴上说的多么正义,现在却要以皇帝师长的身份,在牢里搞绝食那套,让皇帝产生怜悯,并将他的事既往不咎。
而当年谢迁曾劝说皇帝暂缓纳妃的事,对张皇后也算是“有恩”,现在张皇后也会出面替谢迁说话。
张周道:“那是挺可惜的,李公公没有去劝劝?”
李璋一愣,问道:“您是觉得,人在东厂吗?没有。人跟东厂没有一丝关系,陛下也没说一定要问罪,大概只是想让谢阁老吃些苦头。当奴婢的,也不好随便去揣测圣意。您回来了,只需让您知晓有这回事,您的意见如何,咱家是不敢干涉的。”
又是在试探口风。
张周与李璋并列而行,目光看着远处空荡荡的街道,道:“谢阁老好歹也算是对我有知遇之情,我只能坐视不理呢?但我对谢阁老的事,多少也不太知悉,我刚回来,有些话也不好随便乱讲。”
搅浑水。
张周也习惯了在官场上做这种近乎无意义的拉扯。
他似乎也看出来,这次他回京,似乎很多人在等着看他对谢迁的态度,就连之前看起来不问世事的熊绣都跑来提议他去给谢迁求情,也可见谁都知道现在他对谢迁抛出橄榄枝,的确是能救谢迁的命。
但话说回来,皇帝真想要谢迁的老命吗?
李璋道:“也是,也是。您知悉不多,回头自会知晓。”
张周瞄了李璋一眼,听意思,大概是皇帝要把谢迁的案子交给他张周?
难道皇帝不知道他张周在这件事上有多尴尬?
朱佑樘是一个懂得人情世故的皇帝,以张周所料,朱佑樘大概不会跟他提任何有关谢迁的事情,这个皇帝在某些时候,也是能有担当的,那就是帮他张周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
……
张周回京,随即便与李璋入宫。
消息却是第一时间传到了李东阳耳中,李东阳本想去谢宅拜访,在这种时候,他没有选择避嫌,而是主动迎上去,也是表明文臣高层要跟谢迁共同进退。
见张周的是兵部右侍郎熊绣,而去见李东阳告知消息的人,则是左侍郎熊翀。
“张秉宽随后就入宫去了?”李东阳对张周那模棱两可的态度,并不太关心,他甚至不指望张周替谢迁说话,他只在意张周这次回京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