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人还没走出去多远,就见孙上器急匆匆而来。
二人打了个照面,还没等孙上器给郭昂行礼,郭昂就好像匆忙要去办事一般,跟孙上器擦身而过。
“公爷。”孙上器进到房间里来,给张周施礼。
张周道:“怎样?”
孙上器道:“港口那边,已调了六十条大船,加上一些运兵的海船,超过二百条。”
张周点点头道:“这些海船,虽然规格上也都还不错,但相比于远洋的船只仍旧不够。不过要运送兵马和粮草到辽东,则绰绰有余,可能还要劳烦你一趟,先快马去港口,把前期的准备都完成,我会比你迟个六七日到。”
“是。”孙上器行礼。
张周道:“你的调令下来了吗?”
孙上器道:“是,升了锦衣卫指挥佥事,在差事上并未细说,原班的人马仍旧归卑职调遣,另外再就是听从公爷您的号令。”
“嗯。”张周点了点头,“最近你跑腿的次数还是不少,这么来回折腾,也是薄待了你,等完成最近的事,你可以多休息休息。另外再帮我传一份密奏到京,这是直接呈报给陛下的,这些事就算你不在,你也安排好人手给我去传送。不要出差错。”
孙上器又急忙施礼道:“卑职定当竭力完成。”
……
……
京城内。
刑部公堂,刚从诏狱被调出来的前蓟州镇巡抚刘宇,一身疲惫而来,他身上已经挂了彩,不过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衫,他的人会转移到刑部牢房内,但得到特别的招待。
由刑部右侍郎李士实亲自接待他。
“刘兄,你辛苦了。”李士实一副很关切的模样,作为侍郎,走上前去给刘宇行礼。
这让刘宇分外意外。
在诏狱这段日子,他以为自己随时都会被弄死,也没有平安出去的可能,最轻也会被定个流放的罪名。
谁知道刚转到刑部来,就得到了李士实的善待,这让他受宠若惊。
刘宇道:“李侍郎,不可如此,罪人不敢与您居礼。”
李士实招呼一声道:“来人,给这位刘大人准备椅子。”
“是。”
马上有人给搬来一张像凳子的椅子,也就是旁边有个扶手,后面连靠背都没有。
因为这椅子的造型奇特,刘宇看了都会有些害怕,他很怕这又是什么刑讯工具,如果李士实只是给他装样子,回头就用刑罚等给他上一课呢?
不过好在,都是他多心了,他也的确是获准坐下来,那椅子的确在坐之外,没旁的用途。
李士实也坐在造型近乎相同的椅子上,二人就这么并排而坐,李士实手上拿了一份好似案宗的东西,道:“虽然现在案情还不明朗,但既然到了这里,离走出囹圄,也就快了。”
刘宇听了之后,内心有些激动问道:“是快了吗?”
“嗯。”李士实点头道,“以我多方所打探的,应该是年初没错了,先不说你的案情并不严重,就说你背后还有靠山,这事就能妥善解决。”
刘宇擦擦冷汗道:“没有什么靠山,就我一个人。”
“怎么能这么说呢?不用担心有什么人旁听,就你我对话而已。”李士实道,“我所说的,既不是谢阁老,也不是吏部的那位马尚书,而是蔡国公,看起来你的案子是因蔡国公而起,但你要知道,其实是有人点了你,蔡国公不得不拿你问罪。”
以刘宇的政治觉悟,当然不会随便接这话茬。
“你的案,牵扯到银钱,所查的方方面面,不过有人为了让你把背后的蔡国公牵扯进来,所以你在北镇抚司,可能没得到什么善待。不过好在你顶住了。”李士实继续道。
刘宇这下更不敢说话了。
顶住了?
开什么玩笑,最初我是死咬着不放,但后来用刑了,让我招供什么我招供什么,就算是自己打自己脸的事,我都没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