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抬头看向祁钰身旁的明丹姝,丧心病狂地迁怒着扑了过去:“都是你!”
明丹姝看着惠婕妤三皇子襁褓上的满眼朱红,下意识闭上眼,后背不住地冒着冷汗,心绪凄迷。
当年,为平民愤,明家二百七十余口人斩首示众,刑部带着刽子手在菜市口连续行刑十六日。
徐鸿接他姐弟二人回城时,路过菜市口,烈日炎炎下,地上的血印子都还未消…
头昏脑胀正出神,不妨一阵大力扑来,一时站不稳顺手拉住身边的皇后,二人双双仰倒顺着殿外的台阶边滚了下去。
“皇后娘娘!”
众人七手八脚将被压在底下的皇后扶起来,手臂撞在了门外石雕的冰棱上,登时便见了血。瑜贵仪也好不到哪去,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像是晕了过去。
“将皇后送回长乐宫,宣太医,孙景同去。”祁钰眉头紧锁,沉声下令:“薇紫,照看好你主子。”
弯腰将明丹姝横抱起来,见她额角已被薄汗打湿,快步向东侧殿走去。“赵松茂,随朕来。”
意外一桩接着一桩,简直比戏台还热闹。
皇后看着皇上抱着明丹姝离去的背影,眸中皆是落寞不甘,拂开左右侍女,居高临下看着失魂落魄的惠婉仪:“祸兮福所倚…妹妹好好养着,来日方长。”
二皇子占了东侧殿内室睡得正熟,祁钰索性将人抱到了福阳宫主殿安置。
“如何?”问赵松茂。
“贵仪娘娘只是受惊导致晕厥,并无大碍。”
“三皇子死因为何?”祁钰知道早间二皇子惹出的风波,方才见他又被烫伤,是以早前并未出言责怪。
“若是由撞伤导致头内血肿,并不至七窍流血。”白日惠婕妤的宫女到太医院请太医时,他也在。
事关皇子,不敢怠慢,便遣了医术比他不遑多让的孙井到福阳宫看诊,事后脉案他亦有过目,不过寻常外伤,并无内患。
“臣方才三皇子表征,似乎是中毒所致。”
石灰、毒药,今夜桩桩件件,一环扣着一环,牵扯皇后娘娘、瑜贵仪和两位皇子…
医毒,溯其本源自一体。赵松茂行医多年,又承家学,心中已隐约有了结论,却不明说:“只是具体何毒,要待仵作验过才能断定。”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祁钰沉思良久,起身,替明丹姝熄了灯火。
君威难测,临走前,冷然与掌事嬷嬷黄卉道:“照顾好你主子,再有差池,提头来见。”
“皇上,奴才已着人将三皇子的尸身送去刑部。”梁济在宫门外候着皇上,见人出来急忙跟上。
“梁济,替朕宣陈瞒入宫。”
东宫的暗卫首领陈瞒,自皇上登基后,便隐入暗中,再未启用过。
“是。”梁济心神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