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一派正直地“对”,便越发显得程小雅一意孤行地“错”。
少女的爱,是宇宙间最坚韧也最脆弱的造物。赵亦亲眼看着那个明艳的少女飞蛾扑火,伤痕累累,冲向满世界的羞辱和骂名,既气恼又无奈。
肖湛没有做错任何事,但赵亦就是不能原谅他,在她看来,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如果没有他,程小雅本可以有更美好的爱情,更简单的大学生活,而不是一步步踏入深渊,无法回头,嘴里说着再也不要和马上忘记,心里却永远不能忘记。
赵亦烦透了肖湛,一旦涉及到自己在乎的人,她就是这么护短和不讲道理。
“有事?”
她明显不想多谈,肖湛却神情恳切:“赵同学,借一步说话。”
“不借。”
雪天微蓝的光从走廊外照来,映在肖湛薄薄的近视镜片上,凤眼薄唇,清冷倨傲,正是赵亦最厌恶的斯文败类脸,也不知道程小雅到底中的哪门子邪。
这只败类也很见鬼,好好在美国当他的名校教授不行,偏偏回来搅乱一池春水,眼看着程小雅博士就要迈入三十大关,他还打算耽误她到几时?
肖湛很少被人这样直白地拒绝,愣怔之余居然露出急切:“只几句话,关于小雅,两分钟就好。”
那份急切莫名取悦到了赵亦,她斜睨他:“请叫她程老师。你们的关系没那么亲近。”
“我……”肖湛清冷的脸似乎飞过一抹红,仿佛雪地飘过一片熏风,“我个人很希望可以和她进一步亲近。”
赵亦的心情在“活见鬼”和“去你的”之间摇摆不定,可一想到自家那个不成器的闺蜜,又无法假装没听到这句剖白。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肖湛,直打量得他手足无措,才袖手往旁边一靠,做出洗耳恭听脸。
“赵亦同学,你很了解小雅,你觉得,我还有没有机会?”肖湛推一推眼镜,诚恳征询赵亦的意见。
赵亦冷冷瞥他:“多新鲜,这机会在你面前放了整整十二年,它要是个人,这会儿都该上初中了。”
“……当时那种情形,你应该知道,我无法给出任何回应……”
“那也不用那么绝情。”
“我以为,绝情一点,会让她更好处理……”
“她处理得很好,已经好些日子没念叨你了,人的忘性很大,再过几年,你就彻底变成一个路人甲,请问为什么又要冒出来作妖?还有,你那门当户对的未婚妻呢?”
“什么?未婚妻?我从来没有过什么未……”
肖湛有些呆滞,仿佛第一次听到未婚妻这个说法,以至于无法找出合适的言辞来应对。而赵亦这厢,难得榨出来的一点耐心已经耗尽,这委实不是她擅长处理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