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将榻榻米上所有靠垫都垒在一起,像猫一样舒展四肢,舒舒服服趴在了垫子上。
“这里好,可以躺,他们呢?他们为什么不过来?”
“他们还没吃完。”
“我也还没吃完呀。”
“你先休息一会。”
“好吧。休息一会。他们会不会趁我不在把烤乳鸽吃完?”
“……一会儿再给你点。”
柏钧研用茶斗缓缓滤着茶,清苦的茶香四下蔓延,却盖不住赵亦身上浓醇的酒气。原来她喝醉了是这样,总算有了一点她的年龄应该有的活泼,脸蛋嫣红,眼神湿润,隔着淡淡蒸腾的雾气,像一卷活色生香的梦。
像他昨天晚上没做完的那个梦。
梦里他是小靖海王,爱着一个不属于他的姑娘,树影婆娑,他将姑娘按在湖心亭的廊柱上深吻,她却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醒来之后他发呆许久,又去浴室冲凉许久,脑中反反复复都是刚才的梦。姑娘唇色也淡,眸色也淡,态度更淡,居然是赵亦。
他很吃惊。
柏钧研垂眸,和赵亦静静对视。她从刚才一直好奇地看他沏茶,歪着头,像一只真正的猫。他从来没养过猫,世界上每一只猫都很神秘,他按捺不住想要了解她的心情。
“刚才你说,害怕跟人身体接触,为什么?”
“一直这样啊。很熟悉的人才可以。你不可以。”
“……为什么?”
“害怕,紧张,鸡皮疙瘩直蹦。可能,是因为我小时候经常挨揍吧,问过学心理的朋友。”
“谁揍你?”
“我爸呀,还有谁。”
“……他为什么揍你?”
“因为想要一个男孩呗。男孩,各方面都像他,名字都起好了,“亦”,百分百像他的好小子。但最后还是生了我,名字也归了我,鸠占鹊巢,啾啾啾。”
“他总是打你吗?”
“也还好吧!”
醉酒的赵亦有问必答,实事求是,她说还好那就真的觉得还好。为了佐证,她还卷起袖子向柏钧研出示:“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打得可狠,我没站稳,从二楼跌下去,摔断了骨头,留了这么大的疤,后来就不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