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特别厚脸皮,特别有耐心、特别不怕冷的生物才能进入她的领域,很是不巧,那位看起来既温文尔雅又有绅士风度的超级爱豆,就是这么一个表里不一的厚脸皮。
她不确定他每天骚话连篇是闲极无聊还是别有他意,但很确定她不希望将这种莫名的暧昧继续发酵下去——侵略感太强了,这个男人,而且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她只在这里住了三天,就已经开始按照他方式开始生活,每天专心吃饭,游手好闲,他像一个大卫科波菲尔,能变出一万种戏法引起她的兴趣。
一会儿教她做武侠小说里那种密码机关小木盒,一会给她看泰勒冰川下挖出来的恐龙牙齿化石……往往赵亦惊觉又浪费了一天的工作时间,天色已经黑了,黑了也有事可做,他在山顶的玻璃房子装了折反式天文望远镜,在幽蓝天幕下,教她如何使用赤道仪进行深空摄影。
“看一遍就会了?聪明的小姑娘。喜欢吗?挣脱重力的束缚,触摸上帝的脸。”
他在她耳边说出这句话,动作十分自然地碰了碰她的脸。
赵亦目不转睛盯着镜片,眼睛都没多眨一下。他“咦”了一声,又碰了碰她的脸,软而娇嫩,让他牙根发痒,不知道是因为想咬,还是因为她全无反应。
他期待看到她含羞草似的夸张反应。
“已经不怕我了?”有些失望的声音。
“系统性脱敏疗法。”赵亦站起身,淡定地转身走出玻璃房子,“我正在建立对你的免疫耐受。晚安,柏先生。”
她当时应对得多么自如,简直就是多日败退中唯一的胜绩。要不是陈苹苹恳求她多留几天,说柏钧研在隐泉给她找了一个著名歌唱家当声乐老师,她早就在这种兵败如山倒的对峙中落荒而逃了。
可这小小的胜利阵地,迅速在她的一时好奇之下土崩瓦解。
因为睡不着。
因为月亮好。
因为走来路上,突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啊,慢点儿。”少年略带稚嫩的嗓音。
“别乱动,小心弄伤你。”男人低沉如水的嗓音。
“对准,对准一点……”
“让你不要动。”
“啊啊啊,师兄,对准了再插啊!”
她惊怒交加,在少年的惨叫声中推开了虚掩的院子门——事后想想,自己惊怒得很没有道理——但在那时,她就这样冲进院子,然后看到两个赤膊的男人趴在一堆木头零件上,从残余的构造来看,似乎是在做一个超大型古典建筑模型。
“手抖成那样,缺钙么你!”
男人一巴掌拍上少年的后脑,从功亏一篑的模型碎片上爬起来,抬头看见目瞪口呆的赵亦。
为什么好像见鬼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