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他说:
“嗯,这样就可以回家了。”
“一定要今天走吗?”
“那好吧,再见。”
赵亦听到脚步声,抬头发现人已经走远。欢欢双眼晶亮,扭着手指打量她,圆满得好像刚刚做完了一个大媒。见赵亦抬头,他也跟着看了一眼,然后轻轻咦了一声:
“小钧钧今天穿得很帅啊,但是背影看起来就很丧。不搭,不搭。”
……
赵亦独自沿着水廊,慢慢走出了隐泉。
前台打来电话,告诉她车辆已经备妥,可以随时离开,她去和陈苹苹告别,和颜忱书告别,却始终没有见到柏钧研。
“那好吧,再见。”
赵亦站在水廊上,天色向晚,华灯初上,风轻轻摇晃素绢纱灯,灯上写着淋漓的墨字:
筹帷厌久,盛年昼锦,归来吾乡我里。
这样一笔好字,出自一位流行偶像之手,简直比麦当娜出演莎士比亚舞台剧还要让她吃惊。但她看到他静静站在那里,行云流水地执一柄狼毫写字,又觉得一切合情合理。
发生在隐泉的每一件事,不管多奇妙,都合情合理。
每一个小细节,都正中红心。
这个想法像警钟突然响起,催促她赶快离去。她要清醒,不能沉迷,这是一场聊斋梦似的遇见。
就像那杯lato冰激凌,后来她再也没有吃过那么甜的冰激凌,草莓和小红莓。
一生一次,一期一会。
赵亦沉默地走出门,和帮她开门的门卫点头致谢。台阶下等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车,暮色中打着双闪。司机没有下车,按了一声喇叭示意她自己上来,临时被安排这种连夜来回的长途任务,任谁都不会太开心。
赵亦拉开车门,钻进后座坐好,低声又歉疚地与司机道了声谢。
高大的年轻人回过头,黑色制服让他看起来像一个训练有素的保镖,而非一个普通司机。他轻轻抬高帽檐,露出一个赵亦再熟悉不过的笑容:
“不用客气,能够为您送行是我的荣幸。安全起见,请系好安全带,我的小姐。”
赵亦愣愣望着那张英俊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