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司恬尔补充说完,虽然暂时没能理解北州王此举为何,又怎得还指定要了自己,江恶剑却心知司韶令自少时起痛恨北州人,原因正是他的兄长曾在北州受辱,以他对厉云埃的感情,此番定然寸步不让。
而万一圣上心意已决,就算他现今被五派捧在手心,所有人都倾向于他,也绝不可能抵得过天威相迫,到时不知他会做出什么自寻绝路的事情。
“我倒不是不可以跟他去北州。”于是他脱口道。
迎着众人刹那投来的视线,江恶剑轻笑了一下,继续开口。
“我也替你们想好了说辞,大概能把这美人儿兄长留下。”
“江恶剑——”
“无论真相如何,”心下隆隆地打断司韶令,江恶剑似从未如此清醒地开口,“你们不妨将计就计,以眼下线索告知北州王,那几个北州使者就是被我江恶剑灌了洗骨丹。”
“别忘了,我也算半个北州人。”
“北州人在南隗境内毒害北州人,与南隗又有何干?他岂不是……再没有理由提任何条件了。”
“……”不失为新思路,竟说得周围几人不知是诧异于此话出自他口,还是后知后觉有一定道理,意外的鸦雀无声。
“至于我,”而强压下喉间微有艰难,江恶剑又无所谓道,“我与司韶令并不是你们误以为的关系,我倒去哪儿都一样,你们尽管把我当作罪魁祸首交出去,我也未必寻不到机会逃出——”
谁知话音未落,江恶剑忽觉颈上蓦地泛冷,他低头看去,只看到眼前虚影一闪,原本绕在颈后的最后一圈赤黑细带也被司韶令收了回去。
下一刻,耳边传来一声冻入骨髓的冷语。
“既然你那么想滚,就滚吧。”
第32章王妃
司韶令的话像冬日里嶙峋枝杈猝然被大雪压垮,扑簇坠落在地,又刹那封冻,冻在江恶剑一瞬皲裂的心间,迫使他反反复复地体会,每一寸呼吸皆是冰冷。
奈何他明知自己本意并非如司韶令所想,却张了张嘴,无从反驳。
只能任由原本热络不已的重逢如堕冰窟,连同四周照来的视线也一时僵硬停住。
“滚什么滚?”
谁知就在一众人皆是无言之际,不合时宜的一声呵斥突兀响起。
江恶剑木讷转头,原是自从方才与司恬尔对峙时便躲回屋内的祁九坤,此刻花白胡子乱舞,正气呼呼地瞪着他们。
他伸手一指院内刚被几人折腾的满地狼藉:“我这是医馆,可不是擂台,不赔钱谁都不能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