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滴米未进,又力气透支,眼下喝了这熬煮软烂的热乎米粥,手脚间挥之不去的寒凛终消退些许。
结果江恶剑下床搁置空碗的动作一顿,惊讶望着满身不知何时被处理妥当的伤势,心底大石头再次悬起。
青焉的斗篷和外袍显然已不在他的身上,此刻正披了件干爽的里衣,除去伤口间淡淡的草药味道,另掺杂一股若有似无的梅香,无疑来自于司韶令。
是……司韶令为自己换的这些?
那么自己胸前那一道无法掩饰的伤疤,不可能瞒过他的眼睛!
思及此,江恶剑满腹惊疑地抬起头,与司韶令始终平静的眸子又一次猛然交汇。
“怎么了?”竟是司韶令率先开口道。
当然想要立刻问一问他到底有没有认出自己,却听司韶令依旧语气平平,江恶剑心潮起伏着,张了张嘴,终究没能问出口来。
万一就是如此凑巧,司韶令并没有发现他的疤痕,或者为自己换下衣物和处理伤口的其实是不世楼的其他侍使,自己岂不是不打自招?
自从恢复记忆,他已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司韶令心底是何重要,所以这些犯险之事他只能以另外的身份去做,否则按司韶令的脾气,定要阻止抑或将他赶回北州。
也因他如今太了解司韶令的性子,更不敢想象自己一旦暴露,会发生什么后果。
此刻最稳妥的选择,自是赶快再扮作青焉离开这里。
江恶剑思绪飞转,于是到了嘴边的询问最后变为:“属下的……胸哪去了?”
“……”司韶令闻言微一挑眉。
“那两只断手意外的挺合适,”江恶剑又忙讪笑着解释,“一会儿回神门还能用得上。”
“不用。”
没想到这次司韶令一口回绝。
“啊……”江恶剑一颗心不自觉又提到嗓子眼。
却听司韶令道:“你暂时不需要回去。”
“那怎么行?神门要是知道他们的神使来到不世楼后一直没有消息——”
“我已有安排,”司韶令轻描淡写地打断他,“你先留下养伤。”
“留下?”
“怎么?”司韶令斜睨吃惊的江恶剑,“你不愿意?”
“不是……”
“你不顾自身安危的替我拿回这些线索,不就是为了让我更信任你?我现在亲自照顾你,你反倒不喜欢?”
而听司韶令慢条斯理的一番话落下,江恶剑只得摇头否认:“属下并非不喜欢……”
总觉得司韶令对“自己”突然转变的态度着实有股说不上来的怪异,但自己这回确实立了一件大功,他施以关心,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