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当他颤声嘶吼着一头冲入,却紧接着又因屋内情形慌忙止住步子。
“小畜生!你再敢向前一步,就先杀了你娘!”
竟是早就有几人进来,此刻正挟着萧夙心,以刀抵在她隆起的腹上。
此时的萧夙心由于身下阵阵钝痛满头汗水,俨然也有过一番挣扎,向来干净挽起的发髻乱糟糟地垂下,痛极间,脸上破天荒有短暂的恍惚。
“放开我娘……”
看到萧夙心的模样,江慈剑嗓音一刹有些哽咽。
“我娘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你们要杀要剐——”
“弱女子?”
而不等江慈剑说完,萧夙心身旁一人冷笑一声,忽地抓起萧夙心凌乱不堪的领口。
在江慈剑陡然怒瞪的视线中,极为粗暴地一把扯下萧夙心半身衣襟。
不仅极具侮辱,也完全暴露出了——萧夙心肩头及臂上独属于北州人的鹰印刺青。
“她明明是个北州人!”
尤其,随着他这一句话落,使得围在屋外的许多人更满目义愤填膺,原本还忌惮江慈剑的身手,此刻再度上前,悉数看向萧夙心赤裸的手臂。
“她果然是北州人!”
“一个北州的蛮妇竟也敢跑到我南隗来作孽,真是厚颜无耻!”
“怪不得老天都要开眼亡了这吃人寨!”
一句句比先前还要强烈的唾弃接连落下,连同缩在角落的林厌也是一惊,看着江慈剑目眦欲裂地孤立于众人之间,双目泛出水光,像是替他已毫无生机的境遇而感到绝望,却又无能为力。
而江慈剑眼看萧夙心受这般屈辱,指尖深陷入掌心,无奈愤怒间,终是掌心锋芒骤起,眨眼便抓了旁处正辱骂的一人。
“放了我娘……”有生以来第一次凶狠待人,江慈剑咬牙威胁道,“不然我杀了他!”
剑下的人倒是立刻闭了嘴,哆哆嗦嗦地垂眼看着喉间锋利:“别,别杀我——”
“呵,”谁知对面挟住萧夙心的其中一人只发出嗤笑,“你要是识相一些跪下来求饶,我们本来还不屑于脏了自己的手……”
话音未落,他竟一刀猝然划破萧夙心仍裸露在外的一臂,毫无怜悯,顿时割出长长的一道血痕。
猩红不断渗出之下,萦绕在臂间的乌青鹰翅仿佛被折断,鲜血淋漓地坠落。
“像你们这千刀万剐也不为过的恶人,我们今日就算豁出性命,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了——你再动,下一次我可直接在她这儿开上一刀!”
心脏像訇然裂开,锥心刺骨间,正欲不顾一切上前的江慈剑却再次被落于萧夙心腹上的凶刃钉于原地。
也在这时,萧夙心强忍着,竟终是拢回了少许思绪。
“别信他们的话,”早被汗水浸透的发丝紧贴在脸上,她目光却一如既往般坚定地冲江慈剑开口,“他们的话,一个字也不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