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出乎意料的,经过前面几次奋力挣扎皆是无果,手边也再无东西可拋,陶梧无奈嘶吼间又看到眼前一幕,歇斯底里着,竟是有泪夺眶而出。
光线再是昏沉,一颗颗奔涌落下的泪光依旧如星辰,尽数映入陶恣努力睁大的双眼。
“阿梧……”
让陶恣这才一刹意识到,自己究竟在一遍遍地做着什么蠢事。
于是江恶剑正翻着白眼勉强配合他,还未转头看清形势,只听陶恣这一声哽咽的低叫过后,猝不及防的——
松开缠住他的胳膊,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把江恶剑都打懵了,他一门心思地抵提防陶梧,哪里会想到,主动与他“亲近”的陶恣会出手。
对方这副翻脸不认人的样子,像极了幼时家门前与他玩着玩着突然尥蹶子的驴。
“你放开我!”
而陶恣这一下倒没怎么伤着江恶剑,反而把自己本就伤重的腕子震得钻心疼,他却仍脸色煞白地一边匆忙与江恶剑拉开距离,一边急于向陶梧证明清白般,又厉声朝江恶剑大吼。
“臭流氓!你还不离我远些!阿梧都哭了!你,你简直是疯狗!禽兽!畜生——”
慌乱中口不择言的几声怒骂却戛然而止。
既是由于那名为昭苏的小姑娘一霎震出剑鞘的寒刃,擦着陶恣的呼吸而过。
也因为,其实话一出口,陶恣已猛地回想起一件事来。
是他第一次寻江恶剑报仇未果,极其愤怒地出言辱骂,被司韶令以青山指点住了哑穴那次。
——等你不再张口闭口称人是“畜生”的时候,便来找我解开。
那时司韶令森冷无情的警告,让他至今仍记得清楚。
所以“畜生”两字一落下,他已不受控制地止住话头。
但怎么也没能想到,此时不待司韶令有何举动,反应最激烈的,竟是昭苏。
她剑一出,整个人也忽地冲向他们,直冲江恶剑面门。
还以为她的确心怀不轨,终露出了真面目,江恶剑顺势抓住她朝自己伸来的纤细手腕,将她一手反拧在身后。
却不料,她忍痛回过头,不死心地看着江恶剑的眼睛,口中因说不出话而急迫地“啊啊”,另一手拼命来回摆动,像在否定着什么。
半晌,江恶剑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她在说,你不是畜生。”
直到与她有过一路接触的祁九坤开口,江恶剑才一愣。
也在江恶剑松开手的下一刻,昭苏转身以双臂抱住江恶剑,一边接着摇头,一边竟也有眼泪流下,沾湿了江恶剑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