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以萧夙心的性命威胁,逼迫早已分化为天乾的江慈剑吃下了化坤丹。
而她并不知林厌是谁,只隐约听到他与江慈剑之间的低语,和江慈剑那一句心如死灰的——只是我,也不能娶你了。
那原来是江慈剑心里喜欢的人吗?
却不待她僵凝的思绪转动,接踵而来的,无疑是她从未听过的,江慈剑被迫化坤后难以自持的低吼。
将所有尊严碾为尘土,散入与山下百姓一同狂欢的冰冷飞雪。
也像走投无路的小兽,拼尽了全力,依旧颤抖着被周遭耻笑,以及更为丧心病狂的践踏,侮辱。
漫长得犹如一世。
她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只记得那原本挟着萧夙心的两人终于走出了屋子。
因为,萧夙心已没了最后一丝力气,注定无法将胎儿生下,也活不成了。
江慈剑一直不知情的是,他为了不被萧夙心看到自己受尽屈辱的模样,那时刻意退出了门外。
可事实上,自他跪地之后,他所忍受的全部苦痛,便一丝不落地映入萧夙心的眼里。
只因屋内除了挟持萧夙心的村民,忽如鬼魅般闪进的另一人。
——魏珂雪。
那是昭苏第一次看到他。
包括萧夙心,自是不认得他是谁,他也从始至终都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
只在后来几番回忆,她才恍然猜出,屋内这两个村民——或许还有更多,必然收了他的好处,才借着的名义,聚集了那一大群村民,趁江寨被围剿而寻到此处,肆意煽动。
而一见到魏珂雪,那两人便互相使了个眼色,伸手接过魏珂雪随手扔向他们的钱袋,主动松了萧夙心,站去旁处清点。
“我当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司韶令在信里求情。”
魏珂雪居高临下地站在萧夙心跟前,面上邪戾不加掩饰,与在擎山内的凛然正气明显大相径庭。
一边欣赏着萧夙心已因剧痛而神情恍惚,一边朝屋外看了几眼轻笑道。
“怪就怪,他实在自大,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还妄想让那几个老不死的,放过你们。”
“那我倒要亲自来看看,谁敢……未经我的允许,放过江盈野的妻儿。”
最后一句话落下,魏珂雪一掌扯起萧夙心早已被汗水打湿的满头乱发,就那么拖着她,强行将她摁在寒风刺骨的窗板下,让她眼睁睁看着外头几乎冻僵的江慈剑,如何佝偻地向每一个人,一遍遍地俯身乞求。
而萧夙心抱着翻搅的小腹,心知江慈剑不愿被自己看到这般景象,更知道,无论她说什么,江慈剑都不会在此刻抛下她,只能忍住不断溢出口中的痛吟,身心俱损,任由血水缓缓染透她的身下。
“看清楚了?”
魏珂雪最终放开萧夙心的时候,她已彻底无力地躺在地上,脸上泪痕交错,沾满晶亮的霜白。
“这江寨里,都是死不足惜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