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目光倒也未曾停留地淡定扫过那两人,萧临危面色始终不变,只抵着青邺王阴恻恻打量他的目光,听对方又继续嘶声道。
“同你斗了这些年,总算等到这一日,我怎么会舍得死。哪怕是你——就这么死了,也十分可惜。”
果不其然,青邺王说着已眯起眼,意味深长地端详萧临危:“放轻松些,不如先想一想,今晚发生的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萧临危见他正如先前所想的对北州已胜券在握,并不急着处死自己,眸色沉了沉,不由开口,“本王想问什么,你心知肚明。”
“哈……”听闻萧临危的话,似正中青邺王下怀,他心情极好地一笑。
随即摆弄着几指,明显早就轻车驾熟,只见那两人立刻随他动作而缓慢地改变姿势,使得青邺王像是乏了般伸直两腿,极为稳当地改为骑坐在二人背上。
“玄蓟……确实功不可没。”也在此期间,青邺王并没有低头看一眼,而是紧盯萧临危的脸道。
“……”
竟是玄蓟。
对方这番回答,确实让萧临危出乎意料。
他当初亲眼看着玄蓟死在他面前,怎么可能数月后又出现在这里,将他的苍鹰全部变为鬼士?
而心下虽诧异,萧临危仍面不改色地看向对方蓄满的眼。
也不出片刻,终捕捉到对方仿若不经意向他身后投去的一瞥。
便猛然回头,萧临危蹙眉凝视那重新修建了多日,就在不久前才刚刚完工的炉鼎。
却不可能是炉鼎。
即便玄蓟在临死前做了什么手脚,也全部被炸为废墟,如今炼丹司的一切皆为新建——
然而正思及此,萧临危又神色猛地一动。
视线向下,最终落在距离一座座炉鼎不远处,那一口奇迹般未受波及,只在重建期间封了数月的——丹井。
丹井里的水,固然为炼丹而用。
但为确保明日炼丹仪式的顺利举行,今日会提前取水,先行试炼几种易于烧制的丹药,按照惯例,这些新炉所出的丹药可以由炼丹师自行处理,更象征着一种吉利。
所以最大可能是,炼丹师因服用了丹药最先变为了鬼士,且在此之前这种通过撕咬信引便可将他人同化的鬼士从未出现过,苍鹰再是所向披靡,也免不了在第一时间内有人遭受偷袭,事态才会逐渐失控,直至蔓延整个北州王庭。
也就是说——玄蓟早就预料到,炼丹司修妥之后,萧临危定会为万无一失而调苍鹰前来值守,那丹井之所以在爆炸中躲过一劫,根本是他故意为之,就是为了确保里面的井水能够保留至今。
而他已死,断不会有人再多怀疑什么,也就未曾全部抽出待新水涌入,便直接取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