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捧着方托,前几天排练的时候电视台的人再三嘱咐:抬头挺胸,关键微笑。
为表一个临时礼仪应有的操守,她上前一步,满含笑容的将红布盖着的长方托捧到他的面前。
他像是惯熟了这种场面,先是退开一步,弯了身子同领奖人握了手,然后微微侧头从方托里面取过奖杯。
获奖的是一个无私帮助邻居的老人,接过奖杯手就抖起来,显然情绪非常激动。
老人拉过他,在他的耳根下面说两句话,江易听完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抚了两句,她一晃神,就看到台下场务已经急急招手示意她们下去。
当她第四次站上舞台的时候,人已经很麻木了。
适应了强光,渐渐能看清楚底下的一些情形。
她看见第一排的座位空出来好些,江易在走道上和人握手,交臂,一刻也不停。
然而,她还发现了一件事情。
第一排那剩余的几个里头有一个手上拿了一只长焦单反,从她第二轮上台的时候,镜头就一直朝着她的方向。
那人拍照的姿势看起来很专业,她想应该是个记者,但为什么记者会坐在第一排,那些连号车上下来的人直接相携着占据了这一条,然后现在已经走掉了七七八八。
眼神瞥开了些,那人似乎还在按快门。
她看见江易回身走过去,撑在那人的座椅边上,两人凑近了交谈了几句。
亮处看暗处看不真切,面目还是很模糊。
最后一轮颁奖下台,任务基本上已经完成了,有些疲累的回到化妆间,演出人员全到后台就位,化妆间一个人都没有。
她撑在镜子前面,对着镜子笑了笑,眼线好像有点晕了,妆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服帖,吹了一口气,鼓了鼓脸颊,想想要不要拍张照给老娘认一认,一转念觉得这旗袍不拍全身拍个大头照也挺奇怪,于是就作罢。
笃笃——
两下敲门声。
她难得的自我欣赏被打断了。
看到来人,她马上把两颊的气放掉。
——哎呦真是见鬼——
尖跟小皮鞋差点被她踩折了。
“领,领导。”
“恩。”江易的眼神由上而下,眼睛里是久违的那种欣赏。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夏沧有点气愤。
——刚才不看,现在看屁啊,妆特么都要花了——
刚刚时建清的气还未消下去,现在“帮凶的一类人”就出现在面前,真是旧雨添作新仇。
怼过第一次,第二次就轻车熟路了,不过吃人家的嘴短,看在芦柑的份上,她还是比较注意分寸:
“领导,你什么指示?是不是我有什么环节没做好?你又要来批评我?”
江易低头笑笑,“还挺记仇。”
竟然敢嘲笑她广褒的心胸,她还想再说,只见江易抬了手,“我只是来同你说一声,后面的拉链开了,你穿了这种鞋还走那么快,我跟了你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