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先生不会留下没有用的人,所以,你的作用,会是什么呢?”
安室透语气无辜到了极点,仿佛提出这个问题只是因为过分的好奇,而不是在刻意惹怒对方。
可惜琴酒完全不为所动。
他冷笑了一声。“如果无法理解,那就当做我在愤怒吧。毕竟,我确实很想直接杀死你,波本。”
他扫了一眼依旧半蹲在那里的安室透,脸上的笑容狰狞又狂妄。
“我不在乎你为什么要激怒我,也不在乎你为什么要拖延时间,波本。难道你以为,你的指环即将破碎的事情可以瞒住我吗。”
他不紧不慢地向安室透的方向走去。
“还有什么无用的抵抗手段,就在这里使出来吧。然后,听话地服下aptx-4869,这一次,我可不会向对待雪莉一样,给你留下任何通风管道。”
“只是可惜……”他在距离安室透不远处停了下来。“你应该没机会看到,愤怒之下的火炎会增长到什么程度了。”
安室透仰着头看着琴酒,眼神一改之前的戏谑,而突然冷漠下来。
“不,我想还是有机会的。”他这么对琴酒说。
琴酒微微一顿。
从安室透在这里蹲下开始算起,他的右手一直撑在地板上,直到此刻也没有放开。在琴酒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他的火炎从指环出发,以手掌作为媒介,源源不断地流进脚下的地板里。
那里有他从战斗一开始就布下的足量火炎,地板连接着墙面,墙面连接着天花板,尽管表面只留下一层浅浅的濡湿痕迹,让人忘记这些墙面究竟有多深厚,但巨量的火炎已经像落入干涸泥土的雨水,直直地扎进土壤的最深层,在地下均匀地扩散沉降。
“就像你不在乎我为什么要拖延时间一样,琴酒,其实我也不在乎你有没有愤怒。”他的手掌继续死死地按在地板上,那层微微中空的木地板几乎要被他按得咯吱作响。他认真地注视着琴酒,那双弧度圆润看上去温柔又好说话的眼睛,用力绷出锐利的线条。
“愤怒这种东西——我已经拥有得够多了。”
那是已经积攒了很久的火炎,一直在各面墙壁之中安静地等候着,直到此刻集体喷涌而出。淡蓝的火炎几乎要被压缩为深海一样的浓蓝色,像太平洋海啸时重重叠叠的海浪一样击打到琴酒的身上。
琴酒没有动。
他已经不能动了。高浓度的雨属性火炎“镇静”了他的四肢与躯干,现在的他就连呼吸都十分困难。
“猜猜看会是哪一方先坚持不住吧。”安室透低声喘息了起来,他的额角浮起薄汗。“怎么样,被全身麻醉的感受如何?”
琴酒的眼球微微转动,他眼神阴沉地盯着安室透,右手的指环上坚持燃着一股属于自己的细弱火炎,正在进行无声的抵抗。
安室透又低喘了几声,他的体力又久违地消耗殆尽了。他忍不住从半蹲的姿势改为单膝撑地,按在地板的右手微微发颤。
一滴汗水从他的鼻尖砸到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