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时岸抿了抿唇,呼吸加重。
“顾行野。”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少爷当久了,是不是就以为所有人都应该对你感恩戴德,但凡是个人见了你就得卑躬屈膝,被你看一眼都是至高的荣耀?”
顾行野皱眉。
“这世界有很多人,并不只是你们姓顾的一家独大。”骆时岸撇了撇唇,不在意地嗤了一声:“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先礼后兵这一套。”
“顾少爷哪怕再有本事,也做不到只手遮天。”骆时岸说着打开车门:“少爷就做好少爷该做的事,比如骑骑马,逗蛐蛐,不要插手别人的人生。”
“你——”顾行野一只手按着车门,手臂青筋外露,刚刚的风度全都消散不见:“一个演员最大的荣耀不是获多少奖,而是这辈子能演出一个被观众铭记于心的角色。”
“骆时岸,现在被你拒绝的是挤进一线的机会,是能被观众记住的大制作。”顾行野提醒他:“不要意气用事。”
话音落下,骆时岸才偏头,视线落在手提包上。
那里面是一袋子剧本,百分之八十的演员穷其一生都碰不到的上等佳作。
如今就摆在他面前,都不需要他做什么,只需要他轻轻点个头,一切都能恢复如初。
见他犹豫,顾行野以为他有所动容,放下手从容不迫地问:“能给我一支烟吗?”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直接将手伸进他的口袋。
停车场温度不高,口袋里盛着他的体温,瞬间包裹住顾行野的手。
骆时岸抽的是细烟,还是果味的,没什么劲,一看就是用来装成熟的。
不会有无缘无故地习惯养成,大概是他下部戏有抽烟的戏码。
演技还真不赖,抽烟都能学得有模有样。
顾行野弯了弯唇捏开爆珠,像是没看见掉出来的打火机一样。
咬着烟俯下身,对准骆时岸嘴里咬着的那支。
唇动了动,烟丝忽明忽暗,两支烟相触的部位剧烈燃烧,谁都没有要退缩的意味。
不记得两颗心有多久没靠得这样近,也不知是哪支的白雾蔓延得如此快,朦胧过后才见对方双眼里的自己。
顾行野将烟夹在指间,素来桀骜不逊的眉眼轻挑,乘胜追击道:“虽然前几年你耽误不少时间,但现在努力也不迟。”
说完,他弯腰去拿手提包,按在门上的手臂也放下:“这些剧本你——”
“开车。”车门‘哗啦’关上的声音传到耳中,保姆车没有丝毫犹豫,撕开停车场阴暗的光线,气宇轩昂地离开。
留下的只有车尾气和被掀起的重重灰尘,还有——顾行野。
“草!”他一把将剧本扔在地上,叉着腰站在原地许久也没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