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经常会给骆时岸造成一个错觉。
他是不是……不爱我。
可这种疑虑每到熄灯时刻,就会烟消云散。
寝室里鼾声逐渐传来的同一时间,身后总会贴上一个火热的身体。一只手从脖颈下穿过,精壮的手臂扣住肩膀把自己翻了个身。
他看不见对方的脸,但能感觉到对方炙热的气息。
他们在黑暗中相拥、热吻,从肋骨处开始,他的手每滑过一寸,都像是在给自己的血液注入麻药。
让他心跳停滞,呼吸漏拍,茫然地任由摆布。
耳中有火车鸣笛的动静,叫他听不清自己的低喘,直到他调笑的声音凑过来:“时岸,你身体好烫。”
一句‘时岸’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咒语一般,令他心脏发颤,细胞烧到干涸。
这便是他第一个爱上的人,是鲜少对他这样好的人。
被这样的人背叛,犹如被高高抛起,再重重砸下,就连想要下定决心割舍,也要自损八百。连着皮肉,连着筋骨,这大概就叫捧杀。
骆时岸时常梦魇,梦中都是那晚肋骨刺入心肺的痛,他会在黑暗中猛地睁开眼,感受心脏的强烈跳动。
他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回到那晚,不断重复自己的死亡过程,一遍又一遍听见顾行野的骂声。
残忍将他的信念摧毁,将他筑造的梦碾碎成齑粉,狠狠扬进他眼中。
骆时岸看着他,平静地说:“我们分手吧。”
顾行野眼里有明显的错愕,似是没听清一般:“你说什么?”
骆时岸再次重复:“顾行野,我们分手。”
他垂眸,弯了弯唇,这是自嘲地微笑。
“你知道吗,我从没想过我会这样喜欢一个人。和你在一起后,我总担心自己不够好,我觉得既然身世配不上你,那就要在其他地方弥补。我为你自学管理、金融,目的就是能看懂一份来自你公司实习生递上来的报告。”
顾行野面如冰霜,一瞬不瞬盯着他。
骆时岸说:“原来我以为我们会一直相爱,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跟你分开,可我忘了一件事,并不是我爱你就能保证我们一直相爱。”
“你永远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阳,而我……我从来没拥有过太阳。”
这是骆时岸期盼已久的一天。
在这一秒种之前,他一直以为他们再次分手的火力能夷平整个停车场。
可没想到,他竟能这样平淡地阐述一切。
体面总比狼狈要好。
顾行野看着他,只觉得骆时岸的声音依旧熟悉,却又添陌生。
他开口:“你是不是还想拍戏?”
骆时岸刚要张嘴,他又道:“也行,趁着这个热度再给你接一部,明天让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