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岸……”
“时岸——!!”
骆时岸的脸上已经被鲜血覆盖,完全看不出五官,顾行野用尽全身力气才将他拖出车外。
眼看着骆时岸犹如濒死的鱼那般,胸膛每颤动一下,嘴里就涌出一股鲜血。
顾行野慌不择路,手放在半空中抬了抬,甚至不知道该碰哪里,能碰哪里。
他全身抖若筛糠,手机好不容易掏出手机,屏幕也碎成蛛网,好在有孙照一路跟着,拨打了急救电话,将两人一同送到医院。
顾行野平静地讲述了这些,时隔这么久,说出来依然心有余悸,他看着骆时岸,看他眼尾泛红,眼眶里慢慢续上泪水。
他愣了半晌,还以为旧事重提又把他惹到了:“时岸,对不起,我不该提的,我——”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骆时岸说完这句话,眼泪倏然坠落。
顾行野忙给他拿纸,骆时岸却不接,固执地问:“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那辆红色的车是你的?”
“那是你的,是我打算送给你的。”顾行野吞了下口水:“你怎么哭了?”
“你别哭啊。”他说:“是我的错,惹你生气还没能救得了你,害你差点死在医院里。”
“偶尔做梦我还能梦见,醒的时候又觉得遗憾。”顿了一下,他笑道:“不过这次我赶上了,我把你从车里救出来了,你现在健健康康的,以后我应该不会做噩梦了。”
骆时岸如何也没能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恩人,居然就是顾行野。
无数个梦魇里梦见的画面和声音,居然还有来自他的嘶吼。
永远都是最后那一句震耳欲聋的‘时岸’将他从梦魇里解救出来,原来那是顾行野崩溃时声嘶力竭的声音。
而一直残存在记忆里的红色汽车,就是顾行野送给自己的五周年纪念礼物。
他一心想要寻找的救命恩人,是顾行野……
这……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世界,老天是怎么忍心将这一件又一件的乌龙戏码安排到他的身上。
“时岸。”顾行野缓缓抬手,在触碰到他的手时,还小心翼翼瞄了骆时岸一眼,见他面色淡然,手也没有嫌弃地躲开,便一咬牙握了上去。
还不够,还揉了揉他的手指,然后穿梭在他指间与他十指交叉。
“我希望你能回来看看我。”顾行野说:“不然我在医院里很无聊,那粥没什么味道,又不好喝,只有你喂我,才能让我觉得,那是人间美味。”
“人间美味?”骆时岸问他:“真的那么好?”
“嗯,真的那么好。”
“那为什么从前不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