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张建最先出声,条件反射地将怀里的女人往旁边一丢,仿若这样两人就彻底撇清了关系。
赵曼像垃圾一样被丢到沙发上,脸上顿时跳闪过一阵委屈,待见着谢侃,她眼珠快速地转了转,末了害怕地重又缠上了张建。
“建建快保护我。这人是来找我的。”有了之前的教训,她这次直接双脚像章鱼似的勾住了张建的腿,尖细着嗓子,乍一听还真有可怜兮兮那味儿。
“找你?这么说是你把他们招过来的!”张建这时候已经发现了门外穿梭的数道人影,因着气愤面孔已经变得有些扭曲。
在两人争执的时候,鹿宁也半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对于谢侃的出现,她也有瞬间的惊诧,但旋即就收回目光,身子踉跄了一下,优雅地揩了揩嘴角的血迹,轻声笑了起来。
“张建啊张建,说你愚蠢还真是说得轻了。我说过,你我之间的事今天就要做个了断。外面这些狗仔包括站在那儿的人都是我专门给你请来的!”
“什么!”张建手上拉扯的动作暂停,眉一拧,对着鹿宁登时就是一通大吼,“你这个疯子!要死凭什么拉着我跟你一起。你以为我跟你这个烂货一样吗?我可是有名的大导演,而你只不过是我手里的一块碎步,一个没用的戏子!”
看得出来张建这回是真生气了,即便这会儿还有别人在,他也没顾忌口中的措辞。
而鹿宁见他这样,反倒是愈加欢快,甚至担心张建够不着自己,还上前一步,挑衅地与他直视。
“戏子又如何?你把我捧得这么高,我当然在摔下来的时候也得送你点东西。总得让您那个母老虎太太知道您每个周末都在哪里‘工作’,都与那些人‘互动’才是?”
“贱人!”话毕,就是一个利落的大巴掌。
在场的另两人同时发出一阵惊呼。
这一掌的力道直将鹿宁打得身子一晃,脸偏向一旁,但紧接着她垂在身侧的双拳一攥,又将自己的身子挺直调正,重又倔强地转过脸去。
与此同时,发出的笑声更为癫狂,里头蕴着的嘲讽味儿也更足。
张建刚想骂更难听的,被鹿宁这副不管不顾的模样一摄,抬起的右手猛地悬在半空。
半晌,他思忖似的转了转眼珠,一张丑脸竭力想做出一个和善的表情,勉强放软了声调。
“小宁,这么多年你跟在我身边,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你现在出去把所有的事担下来,只要不提我,我保证立马把这个娘们踹了,往后你就是这个别墅的女主人,怎么样?别吃醋了”
“呸!”鹿宁当即就是狠狠地啐了张建一口,“吃醋?你就是一个不要脸的流氓,真把趁人之危当成是自己的英雄事迹来歌颂了。我就算孤独终老,都不会喜欢你这么个罪犯!”
张建被这口唾沫气得如同被人掀了祖坟,登时破口大骂:“哼,我是罪犯,那你是什么。你个喜欢女人的变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年去国外干什么,不就是与你那个要死的女老师厮混去了吗?恶心!”
“说起来,你不是一直在找那女人的东西吗?”说罢,他用劲扯开赵曼,大粗腿一迈,手在电视柜底下的一个抽屉里胡乱扒拉了一圈。
而后冷哼一声,拿起一个相框一样的东西隔了老远就毫不留情地往鹿宁的脸上砸。
方才还歇斯底里的鹿宁不知是被张建的话刺激到了还是怎的,站在原地躲都未躲,甚至还主动将脸迎上了相框。
见状,谢侃眼皮蓦地一跳,手里的门把手微微一拧,当即就脱下大衣往鹿宁的方向跑去。
但门口与几人所处的地方终究是有点距离的。
还未等她走到半途,就见到鹿宁的额角直直地与相框尖锐的一角砰地一下撞上。
这一下清脆得连她都代入感极强地一哆嗦。
但鹿宁哼都没哼一声,将相框及时地接到手里,弯下腰用干净的另一个手掌缓缓地擦着。
一下一下,小心而虔诚的模样。
当谢侃将身上的大衣盖到她的头顶的时候,也正巧看到了相框里的内容。
那是一张极为普通的双人照。
照片里头两个女人并肩站着,位于左侧的是一个戴着一副书生气的眼镜的年轻女生,冲着镜头浅浅地笑着。身子稍稍上前佝着,双手不自然地垂在两侧,看上去颇有些拘谨。
而右侧面容姣好的中年女人则笑得温婉大方,眼角的每一个细纹都溢着慈祥与稳重。
这里面右侧的女人谢侃虽然不熟悉,但那个年轻女生她几乎是一下子认了过来。
是鹿宁。只不过更青涩些,气场也更弱一些。
“哼,真恶心!人都死了,还这么宝贝。早知道我就直接烧了,看都不让你看一眼!”张建将鹿宁此时的恍惚视为自己的胜利成果,轻蔑地挺了挺肚子,讥讽道。
“闭嘴吧你!你属马桶的吗,嘴这么臭!”谢侃已经忍这个道貌岸然的臭男人很久了。亏她之前还以为他是个大佬,差点要签名,事实证明只是自己眼瞎了罢了。
“你滚一边儿去,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张建刚气势汹汹地说完,下一秒一堆人带着各式的器材从小门鱼贯而入,直接将他此时扭曲的模样定格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