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又是一个寒风凛冽的清晨。
喧闹了两天的天门谷重回寂静,再无半点嘶吼声,偶尔会有几声战马的低鸣从密林中传出。
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山中,不管是山间谷道又或者是灌木丛中,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两军的交战区域遍布天门谷的每一寸土地。
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着,残破的军旗被鲜血染得污秽不堪,目光所及之处,飘扬的皆是凉字军旗。
来自北境的将士们正在默默的收容同袍的遗体,小心翼翼的将尸体抬到一旁,尽可能的找出每一块象征军卒身份的木牌。
因为战斗过于激烈,有的尸体已经容貌全毁,只能靠木牌来识别军卒的身份,这也是他们唯一的遗物。
都说古来征战几人回,此话一点也不假。
凉军将士们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大胜后的喜悦,也没听到爽朗的笑声。
就在这里,就是脚下这片土地,曾经埋葬了近万北凉英灵。
他们笑不出来。
当然了,还有一队队陇军降卒垂头丧气的被凉军压着,向指定的地点汇集。
逃跑的陇军虽然多,但投降的更多,当凉军的长矛抵在你的脑门上时,你是选择死还是降?
大多数人肯定会选择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驾!”
“驾驾!”
“哒哒哒”
一溜烟的战马顺着山坡前行,溅的灰尘四起,一名名身材壮硕的凉军武将都在骑军之中。
左骑军薛猛、虎豹骑燕弘毅、天狼军史宏、大凉龙骑钱子默、肖尚文等等。
这般阵容,为首的还能是何人?自然是凉王尘岳。
“驾!”
“哒哒哒”
最终一群人停在了一顶军帐外,营地周围已经有白马义从严密布防,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尘岳率先翻身下马,带着一众将军们大步走进了军帐。
军帐内空间不大,十分整洁,墙上挂着一幅地图,标注着弯弯扭扭的曲线。
尘岳环顾军帐一周,喃喃道:
“第五心柔就是在这里指挥战事的吗
这地点选的倒是极佳,视野开阔,基本上能照顾东西两翼的各处战场。”
其实在双方激战的过程中,凉军一直在寻找陇军帅帐的位置。
可惜啊,等他们找到这里时第五心柔已经不见了踪影。
燕弘毅缓步走到地图边仔细的打量着,不禁感叹道:
“这伏击圈的位置选的真是巧妙,每一个可能通行的山道都被封住了,包围圈层层递进,前重后轻,很有章法。
假如咱们是在不知情的状态一头扎进伏击圈,怕是要死伤惨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