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数日的河抚城终于有了动静,只见那中午刚刚进城的噬血卫,仅仅补充了一下干粮草料等军需之资就就再度出城,同时也带走了那股浓郁的血腥气。
紧随噬血卫之后出城的是三万步卒,藤甲兵主将郗桓亲自坐镇,趁着黄昏将至,三万大军拔营而起,不知何往。
转眼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正所谓秋高气爽,本是风和日丽的一天,可是凉州大营内却人人脸上带着一股怒意。
尘岳的大帐内众将齐聚一堂,既有燕弘毅这种老将,也有朱天和这种中年将领,更多的则是褚玉成,薛猛,薛天这种跟着尘岳一路摸爬滚打出来的后起之秀。
但无一例外,大家都脸色铁青,褚玉成更是罕见的咬着牙嘎吱嘎吱作响。
桌子上放着一个木盒,里面正是前天派进城中的于晋的人头,除此之外,据斥候来报,陵州城头之上还挂着数百具尸体,很是骇人。
与此同时,木盒一旁还放着南宫羽送来的信:
宁可杀错,绝不放过,可惜,我杀对了!
“这事怪我,我想的不周全,害得这三百名兄弟白白丢了性命。”褚玉成按耐下心中的怒火,眼眶略微有些湿润。
自凉军南下以来,从来没有遭受过这种羞辱,人头竟然堂而皇之的送进了尘岳的大营,薛猛当场就拔刀把送信的人给砍了。
“我也有责任,我们谁都没想到南宫羽竟然这么心狠。”尘岳叹了口气,摆摆手。
“妈的!老子迟早砍了南宫羽的狗头!”薛猛一向脾气最大,拍着桌子吼道。
一旁的薛天连忙把他拉住,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噤声。
众人屏气凝神,等着尘岳发话。
“夜潇潇,你看如今要拿下陵州城,还有什么办法?”
帐内众将大多是骑战出身,朱天和虽然是步军统率,但是常年在边关作战,对手都是游牧骑兵,从来都没打过攻城战,对攻城是一窍不通。
一大帮子人,也就夜潇潇在岳麓书院中久学步兵战法,更是中原人士出身,对攻城战研究最深。
夜潇潇看着地图,沉思一会说道:“别无他法,如今唯有正面攻城!”
“要多少人?”
“给我两万步卒,三日内攻下陵州!”夜潇潇沉声道。
帐内众将都是一阵皱眉,虽说夜潇潇能三日攻下陵州的保证让众人吃惊,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攻城战损耗巨大,打完仗,这两万人还能剩多少谁都没数。
“这三百人虽然不是我凉州军卒,但确实是为我凉州攻城而战死,我们欠他们的。”尘岳环顾众人,淡淡的说道:“三日后,大军攻城!”
就在大计已定之时,肖尚文匆匆从帐外走了进来:“将军,战俘营的南宫士卒群情激奋,吵着要见你。”
“唉,去看看吧!”尘岳心知肚明,怕是进城士卒战死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战俘营内乱成一团,得知南宫羽杀了所有进城的兄弟,人人愤慨,都怒骂跟错了人。
尘岳带着众将来到了营内,到了门口就被堵住了,数千人挤在营门口,还有更多的降卒在不断涌来。
站在领头的一名副千户示意大家安静,那天于晋临走之前还对他说:“此去生死不知,我要是回不来,攻下陵州替南宫老将军报仇就靠你们了。”
“将士们!”尘岳高声怒喝:“我尘岳,我凉州军卒对不起那三百位兄弟,我向你们保证!不杀南宫羽,我凉州绝不撤军!”
“尘将军!”领头的副千户喊道:“此事都怪那个叛国弑父的南宫羽,我等心知肚明,于千户不是您的麾下,但是您却要替千户报仇,我们已经感激不尽,绝不会怪您!”
沙场之人,都是直来直去的汉子,南宫羽对自己人心狠手辣,连亲生父亲都杀,尘岳却对降卒的死深感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