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岳手中的木枪很自然的斜举出一个弧度,枪头正对着项翦的前胸,这是多年来征战的习惯性动作,一矛必定穿胸而过。
哪知对面的项翦并不按常理出牌,在两马即将相交之时,手中木枪高高举起,势大力沉的从半空中劈了下来。
尘岳反应迅速,毫不迟疑的收枪横举,两手握住枪身,迎面去挡那道空中落下的黑影。
“哒!”
两根木枪相撞发出一丝有些清脆的响声。
尘岳握枪的两只手腕一抖,上半截身子被项翦的木枪压的都有些微微下沉,不过自然是扛下了项翦的这一枪。
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尘岳暗自诧异,这项翦的臂力确实了得,换做普通士卒,这毫无花哨的一劈就能将其击落下马。
项翦也有些惊疑,他没想到尘岳这小身板能顶住这一枪,这几天已经有不少身形魁梧的骑卒被这一劈击溃,本来自己准备一招制敌来着。
两马交错而过,项翦的目光随意的扫过尘岳赤裸着的胳膊,只见胳膊上有着两条醒目的刀疤,触目惊心。
随着视线下移,露在外面的右侧肋骨处也有一道枪伤,疤痕甚长。
项翦呆住了,这看起来极为年轻的家伙身上怎么有这么多伤痕,到底打过多少仗?
就在发呆的瞬间,项翦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挨了一枪,一阵疼痛感袭来。
项翦本能的回头一看,一根木枪的枪头已经收了回去,枪头上还沾着点点白灰。
尘岳的眼睛也看向了项翦,两人四目相对。
尘岳收枪的同时低声喝道:“战场之上怎能分心?再来!”
项翦顿时有些脸红,战场上刹那间的走神可是要命的,这幸亏是在训练场上。
两人分开一段距离之后同时勒马回转,停在先前对方所停留的位置,准备再度冲刺。
尘岳看了一眼手心,手掌已经被震出了一道红印,苦笑着摇了摇头,这项翦的力气也太大了些。
围观的众人被尘岳的这记漂亮的回马枪惊住了,愣神片刻之后,满场响起了叫好之声。
“好样的兄弟!”
“给这大块头一点颜色看看!”
“替我们揍他!”
……
项翦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有些讪讪的挠了挠头,这群士卒不少都被自己揍过,今天终于是逮着出气的机会了。
“不就是揍了你们几次吗,至于这么幸灾乐祸吗?”项翦大大咧咧的指着靠着最近的士卒说道。
“我们今天就是要看你挨揍!”
“哈哈哈!”
看样子项翦与士卒关系不错,比试之余还能有说有笑的。
站在人群中的史天恭目光也浮现出一丝诧异,这北凉侯不仅指挥才能突出,马上功夫看起来也十分了得,反应能力极快。
“呼!”项翦长出了一口气,猛的一扯缰绳,率先朝着尘岳飞奔而去。
尘岳不甘示弱,同时策马向前。
“哒哒哒!”
空地之上只有两道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一声声踏在众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