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玹若有所思,走到床榻旁,垂下眼帘,盯着她恬静的睡容看了一阵,试探着低唤:“容娡?”
于此同时,他的手在黑暗的遮掩下,悄然无声地探向容娡,虎口正对着她细嫩脆弱的脖颈。
容娡毫无反应,一动不动,鼻息清浅。
谢玹观察片刻,二指并拢,试了试她的脉搏。
她的脉搏平稳,鼻息也平缓而有规律,确实是陷入沉睡。
看来方才那一吻,的确是容娡无意识之下的事出意外,而不是她的有心之举。
谢玹收回手,看向跃动的烛火,不知怎地,忽地想到话本写到的妖女轻浮勾|引书生时那个露骨的亲吻,向来沉静如水的面容上出现几分轻微而复杂的波动。
他在容娡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夺去了她的吻。
他没有恪守君子端方,对她做出轻浮之事。
……
谢玹薄唇微抿。
他轻薄了容娡。
—
发热症的最初几日,容娡感觉自己好似被浸泡在热水里。
她四肢无力,眼皮沉重,被热气蒸的想哭,耳中也如同灌入了热水一般,听不清声音,只能听到嗡鸣混乱的动静。
她能感觉到身边来过许多人,那些人来去匆匆,喧嚣吵嚷,令她本就滚烫发胀的脑袋更为酸痛。
容娡烧的昏昏沉沉,分辨不出白天黑夜,只知道喧嚣声尽数散去时,她的额上会覆上几丝凉意,凉意沿着血脉丝缕蔓延,将她四肢百骸中烧灼的滚烫驱散许多。
她忍不住朝那丝凉意靠近,任性地缠着他,像是回到了孩童时肆意妄为的年纪,胡言乱语。
热意反反复复,不知过了多久,容娡的意识渐渐清醒了一些,虽仍有几分昏沉,但能分辨出守在她身边的人是谢玹。
热症令她嗜睡而浑噩,也令她伤口的愈合更为艰难。
偶尔容娡被痛醒,辗转难眠,谢玹会为她念话本。
她听着他如浸霜雪的清沉嗓音,说不清心中是何种滋味,隐约记得是有些酸涩的庆幸。
第四日,这几日如同泡在热水中的容娡,终于被捞出。
她浑身的经脉、骨头像是被大力拆下又装上,不受她控制般酸胀疼痛。
药汤中有助眠的草药,容娡虽然意识清醒,但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得努力动了动唇,试图唤来谢玹。
迷蒙间,她感觉到谢玹走到她跟前。
他问她,说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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