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眼神一凝,对太后深深一拜:“母后对先皇情深意重,儿臣感怀。”而后直身而立,扬眉扫过群臣。
“宣,先行衍和帝遗旨。”
殿内殿外又是黑压压跪了一片,凤皇立于万人之上,高声诵读。
“玉瑶宫宫主幼年于皇家有恩,入宫以来为君分忧陪伴太子有功,特赐永住玉瑶宫,闲杂人等不得擅入。皇后温良贤德,与朕少年夫妻,恩情甚笃,朕去后,恐其自伤,特赐——”
凤皇平静地望入太后陡然大怒的眼中:“伴朕百年,再续恩情。”
“信口雌黄!!先帝尸骨未寒,你假传遗旨,本宫分明听到先帝临终要玉瑶宫以及其他未宠幸过的美人殉葬!”
太后气得脸色发白,狠声诘问。
“母后离得远了些,难免听到只言片语断章取义,但不该怀疑父皇对您的爱意与不舍。”凤皇不咸不淡地四两拨千斤。
“大胆凤皇,你!”太后上前一步正要理论,随侍的御前侍卫适时地上去“扶”住了太后,欲带“悲伤过度”的太后回庆禧宫。
“你们这帮奴才好大的狗胆,本宫是你们能随便近身的么!放开!安乐王镇国公朱丞相,你们都瞎了聋了吗?先帝在看着呐!看看这个不仁不孝的——”
太后歇斯底里的叫声逐渐消失在殿外,不过一盏茶功夫,宫闱风云变色。
被点名的安乐王与镇国公,一个是太后的娘家表亲,一个是太后先父的门生,为皇朝立下许多汗马功劳的退役武将。二人都低着头,并未应援,不知在盘算什么。
而凤皇只看着为首的三朝元老,宰相朱升。
朱升除了三朝元老辅国宰相这个身份之外,还是开国功臣第一世家——京都朱门的当家,他的独生女更是皇朝传奇之一,手握重兵,守边十年从无败绩,保得凤氏江山即使昏君当道国力渐微也无他国能来犯。
朱升直视天颜片刻,而后铿然下跪,行五体投地之礼震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百官见状如梦初醒,纷纷效仿。
凤皇淡然颔首,轻抚衣袖:“退下吧,朕与先皇还有体己话要说。”
与先皇说体己话?百官不约而同地脊背一凉,簌簌地后退出殿。
新帝似乎跟往届的贤君不大一样啊……
作为朝中唯一一个与新帝相处较久的前任太傅当今帝师,公冶白听着周围官员们的窃窃私语,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笑意。
解东风从后面快跑两步追上他,与他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