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鸣托着腮,温柔地看尔雅吃着它最爱的水晶圆子,懒懒地问:“宫外好不好玩?”
尔雅吞咽着事物,忙里偷闲点了下头:人家还带了一本好好玩的书,放在清鸣的房里了哟。
清鸣眼中布满了笑意,还不忘例行问道:“没有忘记付银子吧?”
尔雅停下吞食,就着瓷盅喝了一口煲汤,然后抬起翅膀抹了抹嘴角,最后才将头靠她肩上蹭了蹭:清鸣放心,尔雅都是一脚扔银子,一脚抓书的。
清鸣满意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啊”地尖叫了起来。
桂花树上闭目养神的一号二号闻声一个激灵睁开眼,全面戒备,警惕地观察四周。只见清鸣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扶着门框一步一步往屋内走,边走边嘟囔:“刚刚的鸡还没喂完,话说也差点忘了厨房里还煮着地瓜粥……”
啪!
又一根树枝折断的声音。
明明没有风,桂花树却猛烈地摇晃了起来——影卫一号又暴躁了。
叁·御书房内
御书房是皇帝老爷办公的地方,不过由于前任皇帝老爷他不是那么爱办公,于是乎就跟着荒废了许久,虽有宫人按时打理,不至于草木横生,但人气总还是少了那么些。新上任的执事太监和宫女侍卫们也不是那么得力,平日里总觉气氛阴沉了些。
然而今日,御书房内一反常态,暖风徐徐,春意盎然,阳气逼人。就连服侍的宫女都勤快了许多,频频进来换茶。
在第六个宫女红着脸准备离开时,凤皇开口了。“茶壶放着,下去。”
他倚在窗旁软榻上,表情并无不悦,平平淡淡的眉目却看得宫女心惊。想到近日宫内流传的,新帝雷厉风行整顿后宫,令太后殉葬,逐美人出宫等手段,宫女白了一张脸,唯唯诺诺地下去了,直悔不该贪看美人。
“帝师俊美无匹,风魔万千少女,连久居深宫之人都如雷贯耳,真真不愧为皇城一枝花。”
这“久居深宫之人”是凤皇突然想起清鸣称他为美男才提的,解东风只道他在说方才那些宫女们,原本还因头次私下近距离接触君王而有些拘束,听到“皇城一枝花”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溢出轻笑。
公冶白苦笑:“陛下谬奖,微臣有事启奏。”
他递给凤皇一封密函,继续道:“安乐王这几天异动频频,有准确消息来报,说他在变卖京都的房产田地,不知是准备退守,还是要支援镇国公招兵买马。”
解东风听见几个关键字眼,双目发亮道:“房产田地?有多少?”
凤皇有趣地看了他一眼,将密函扔给他。解东风打开,一双小眼瞬间看直了,整张纸上密密麻麻列着安乐王的田产清单。下意识为这些田产估了值,心算一遍,顷刻之间,那双直了的眼又迅速地弯成了小元宝的形状,闪闪发光。
公冶白好笑地望了他一眼,又似乎颇为苦恼地对凤皇道:“见笑了,解大人没见过什么世面。”
一门心思钻在钱眼里的解东风没听见这句,不然非跟他拼命不可。
凤皇不紧不慢地推开窗户,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两人,支着下巴笑道:“这是职业病,朕理解的,皇朝正需要解爱卿这样的人才。”突然话锋一转。“国丧之上,有感于先太后对先皇生死相随的恩义,朕曾问过安乐王一门想要什么赏,安乐王回朕两个字,你道是什么?”
公冶白略加思索,联系近日安乐王的举动,隐隐猜出了:“安乐?”
凤皇称许地点头:“语气颇为诚恳,所以朕许了他清平郡。”
“少了安乐王的财力支持,镇国公不足为惧。”公冶白呷了一口茶,突然想起什么,手上动作一顿,低吟了几声清平郡,随即大笑:“那不是老四的地盘么?陛下这招妙极!”
清平郡在皇朝的极南之地,为夷族聚居地,虽是富庶之地,却向来为夷族自治,是三年前那场动乱平息之后才达成的朝廷特派官员与夷族长老协理地方事务协议。而目前,那里的特派官员,也就是公冶白口中的老四,恰好又是夷族现任女族长的上门夫君。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最后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影卫四号。
那时动乱伊始,先帝沉迷酒色不理朝政,还是太子的凤皇派了贴身影卫四号前去斡旋。一来二往,谈判未成,夷族当时的女族长却看上了他。四号被吓得逃回京都,族长一路追来。最后还是九岁的太子出面,让他新任的贴身影卫十七抓住四号,二话不说将他捆一捆打包送给了女族长,背上还插着一个牌子:请君品尝。
族长闻弦歌知雅意,将四号扛回去之后也送来了归顺朝廷年年上贡的折子。
将清平郡许给安乐王,若他真是只图安乐,那么那个富庶之地定能满足他,若是心怀鬼胎,则有夷族制衡着他,有老四看着他,谅他也讨不到好。
至于公冶白为何会知道得如此清楚呢?因为他也有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影卫十七。是的,当年亲手抓人捆人出卖兄弟助纣为虐逼良为娼的就是他。助纣为虐逼良为娼,嗯,他记性真好,老四当年说的就是这两个成语。
“你们……在笑什么?”
解东风方从钱眼钻出来,见到的便是那两师徒相视而笑,一脸幸灾乐祸。
凤皇突然下了软榻,走到他面前正色道:“解爱卿,帝师见朕是有要事启奏,你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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