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来,是包厢毋庸置疑的中心,全场目光都追寻他。
他走到牌桌,眼神轻飘飘从那块被蒋淳熙解下的腕表上掠过去。
而后,又轻飘飘看一眼蒋淳熙。
蒋淳熙忽然想起来,这块表是他在馄饨铺送给她的,那一天晚上,他们确定关系,四舍五入,这表是定情信物。
“还来么?”南源看到蒋淳熙神色变化。
蒋淳熙把表慢吞吞从桌子上收回来,“不是我的东西,我先不拿它当筹码。”
她微抬下巴看一眼周宁玉,“上周末我给你一张黑卡,拿那个垫上。”
周围有知道“娃娃亲”那件事的人起哄,“呦,熙熙还没嫁给周哥就提前担起养家责任了!”
三道凌厉目光朝说话那人射过去。
顾鹤言却执起一杯香槟,看着蒋淳熙,嗓音温淡,“不知什么时候喝蒋小姐喜酒?”
蒋淳熙却说:“没有的事。”
她环顾一周,对在座所有人解释,“我跟周宁玉清白得不能再清白,娃娃亲是说着玩,我给他卡是因为我入股京旭集团。”
她笑了笑,“攥着人家公司股份,给他一点好处不是应该的吗?”
入股京旭集团的事她没跟任何人说起,只等着上市时正式公开,今天为了解释,倒把底牌早早抛出来。
倒不是因为她多在意顾鹤言,只不想让他把她当做一个差劲的人。
跟他在一起时,她既没朝三暮四,也没有水性杨花。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大抵是顾承泽那句无意的“你跟你母亲一样浪荡。”影响她。
包厢闷,即使有空气净化器蒋淳熙待着也不舒服,她掀开帘子走出去,到走廊露台,她慢吞吞点了支烟,咬在唇瓣。
其实她会抽烟,压力最大,彻夜难眠时,她会站在露台抽一夜烟。
不贪酒,不好色,人生总要有消遣的东西,二十岁的蒋淳熙选择抽烟。
她靠在横栏上,仰头看天上冷清的月,人生无常,月色却是永恒的。
蒋淳熙第一次应酬是十九岁,蒋老爷子扣了她签证,不许她去斯坦福读ba,暑假就把她塞到智宸,从基层干起。
智宸没几个人知道她是蒋家大小姐,知道也没用,蒋云睿是香饽饽,她就是根杂草,死在蒋宅,蒋老爷子都嫌她碍地方。
在酒桌应酬,少不得喝酒,她不敢喝多,但不喝上司又会生气,她只好在家里苦练酒量,后来她酒量就很好了。
之所以不喝酒不是不喜欢,是怕出事,她被绑架,一夜情,都跟酒精脱不了干系。
蒋淳熙睫毛颤了颤,手指微曲,弹下烟灰。她转眸,看那个不知站了多久的修长身影,“刚刚在包厢,没来得及打招呼,顾先生不要觉得我失礼。”
顾鹤言从阴影走过来,跟她一起站在月色下,脸色冷淡,“为什么抽烟?”
“你不喜欢吗?”蒋淳熙把烟捻灭。
下一刻,她把整盒烟用打火机点燃,火焰燃烧,整盒烟伴着金箔纸渐渐变成枯白的灰。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