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狮白银还注意到自己成为很多人所向往的对象。
不少哨兵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摩拳擦掌,蠢蠢欲试,在他们看来,打断首席向导肋骨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因此引得他们争相效仿。
狮白银只好守在病房外面,不让任何人靠近病房。
偶尔,狮白银会向哨兵们解释,自己和卢安缇只是闹着玩,只是没有掌控好力度,所以才导致卢安缇受伤。但他的解释非常无力,作为打拳事件的当事人,明明亲自开口,却没人愿意相信他的话,当他明白其中道理后,就不再浪费唇舌了。
哨兵管理办公室提醒这群刚入塔的新人能力者,年轻有活力是好事,但不能过于盲目自信,他们蛋蛋塔的首席向导虽然婚后性格柔和了不少(是否真的性格柔和还有待考证),只有一点非常重要,但凡能成为首席的人,都不是水货。
随后,哨兵办公室主任也亲自发话,言简意赅,粗俗易懂,希望新人哨兵对蛋蛋塔的首席向导放尊重一点,总之别在首席向导的病房外面瞎显摆了,狮白银打卢安缇一拳,卢安缇忍了,不追究责任,那是两人之间的情趣;其他人跑首席向导面前舞来舞去,那则叫做跳梁小丑,自取其辱,万一碰上首席向导心情不好,直接表演一手精神体剥离技术。
狮白银觉得主任通情达理,发表的话充满了智慧和道理。
在一个乌云密布的清晨,狮白银陪卢安缇到塔外散步,即使气候尚未步入暖季,但他整个人依旧神清气爽。在通往大厅的左侧二号扶梯上,他忽然心血来潮,一屁股坐到扶手上面,直接滑翔了下去。他经常见到哨兵这么干,现在四周没人,他也终于实现了梦想。
转身看见卢安缇原地不动,他迟疑地说:“你也试试?”
卢安缇说:“太自由了,不适合我。”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你们蛋蛋塔的人好像都挺会讲道理的。”狮白银挠挠头,反正他就不需要注意形象之类的东西。
他们打算绕着蛋蛋塔散步三圈。没走几步,狮白银瞧见自己的鞋带松了,这点小事他本可以自己解决,但卢安缇对他的照顾堪称无微不至,在对方准备蹲下去的前一秒,他连忙把脚抬了起来,说:“算了吧,免得你的哪根骨头又断了。”
“其实我的身板也没你想象中的脆弱。”卢安缇说。
“那你的肋骨怎么回事?”
“是你下手太重了,”卢安缇说,“把脚伸过来。”
“哪有人站着系鞋带的啊。”
“别太在意外界的看法。”
“我自己会系。”
“你不是说我系得比较好看?”
狮白银承认自己是说过这样的话,他先是左右看了一眼,确认四周无人以后,他才金鸡独立,把脚抬到能让卢安缇站着系鞋带的高度,虽然体验很新奇,但想到自己这么大的人了,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举动,还怪难为情的,他忍不住低声催促:“你搞快一点。”
卢安缇说:“你让我感到紧张了。”
狮白银:“……”
仿佛要下雨了。在一阵雷声中,狮白银的目光落在卢安缇手指的戒指上。戒指是两周前收到的,当时,他正趴在病房的窗边仰望蓝天白云,卢安缇叫他的名字,然后戒指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了。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它戴在卢安缇的手指上。卢安缇让他发表感言。他想了想,十分坦诚地说,好耶,以后他们也能享受各种优惠套餐了。然而卢安缇却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说自己从未听过如此拉胯的誓言。其实不能全怪他语言贫瘠,毕竟关于这方面,他也没什么经验。
他嘀咕:光让我说,你怎么不说。
卢安缇认真思考了一番:希望以后每天都和你在一起。
他的那枚戒指并没有戴在手上,如果戒指是一种宣誓主权的形式,那他没什么好宣誓的,因为蛋蛋塔里的人基本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作为一个哨兵,生活中难免磕磕碰碰,他不希望它受伤。
鞋带系好了。狮白银微微偏着头,打量道:“好看。”他的这句话范围很广,没有明确的夸赞对象,可以是卢安缇鞋带系得好看,也可以是戒指好看,亦或者两者都有。
下午三点,狮白银躺在图书室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卢安缇坐在他的身边阅读,书名和内容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但纸张的声音却很有沉淀感,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也可以在知识的海洋遨游。塔外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但只持续了十几分钟,立刻就雨过天晴了。
狮白银毫无缘由地感到心慌,他猛然坐了起来,这间图书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卢安缇问:“怎么了?”
狮白银握住卢安缇的手臂:“我是不是在发抖?”
“嗯,你在发抖,”卢安缇看着狮白银,“好点了吗?”
“奇怪,为什么会这样,我以前从来不会莫名发抖。”
卢安缇给了狮白银一个吻,说:“谢谢。”
“谢什么?”狮白银愣愣地问。
“谢谢你爱我,”卢安缇说,“希望我说的每句话,你都记得。”
“当然了。”狮白银皱眉,与此同时,他听一阵脚步声,皆是严肃沉稳的步调,正往他们这个方向而来,听声音起码不止一个人,离图书室越近,他的心跳就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