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眼睛没看宁泉,话却是对她说的:“我脾气不好。”
林维桢心道“要命”,忙给宁泉打圆场:“他瞎说的,脾气好,挺好,好得很。”
宁泉是个聪明人,顺着台阶下去:“那是,得看对谁脾气好啦。”
等宁泉走出一段距离,林维桢心里才长舒一口气。何清跟自己说话脾气确实太好,好到他都忘了这人还有“社交冰箱”的美誉。
这么一弄其他人也都听见了何清“脾气不好”,聊天的重心也从八卦林维桢转移到选歌了。
这晚的重要人物、舞蹈老师黎哲因为临时加班,打电话过来说晚到一刻钟,给大家点奶茶补偿。
又是荔枝又是奶茶,幸福的肥肉来的太快。
七点五分的时候何清起身说:“舞蹈老师快来了,那你们忙,我回去了。”
安雅秋说:“来都来了,不多玩会儿?”
何清言简意赅:“明天早课。”
他这么一说安雅秋也不挽留了,林维桢忙道:“我去送送他。”
“不急,”安雅秋笑道,“多说会儿话,黎哲来了先让他试试音响。”
林维桢又道谢,跟着何清出了舞蹈室的门。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走到主干道,何清才顿住脚步:“别送了,这么多人,别让他们等。”
林维桢笑笑说:“几个小时跑个来回,就送箱荔枝啊?”
何清也笑:“生气了?”
林维桢知道他在说什么。自己没在这么多人面前出柜过,何清一来把什么都坐实了,之前也没商量。
“没,”林维桢低头,又笑了下,“真的公开了,觉得也挺好。”
日子过的飞快,算起来两人已经谈了半年了。一开始林维桢是想这个想那个的,但现在说出来,好像也没什么。
“那,”何清又问,“我那样说话你会不会生气?”
林维桢给谁都留足面子,何清不一样,说不给就不给。
但今天这些人都是林维桢的圈儿,何清不给面子就等于林维桢不给。
林维桢没立刻接话,何清叹了口气:“安雅秋跟我说了去年十大的事情。”
“她怎么……”林维桢抿了抿嘴,又笑,“你这是来的多早,她这事儿都跟你说了。”
“就算你觉得不委屈,”何清说,“我都不行。”
再说了,你确实委屈了,何清心想,要不怎么这么努力再参加一次十大。
在这方面当好人,在别的地方也会是这样。在这儿受委屈,在别的地方,也有我看不到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