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应祾自然知晓同为习武之人在睡眠中是有多么警觉。
他对赵应禛不设一点防备,即使是昨天半夜不知何时床铺上多了另外一个人也没有察觉。
他睡得沉,仿佛周公其实是庄三公,拉他入梦便是往太虚仙境去了。
但是赵应禛对他可不一定也是这般。
他不想去尝试,不想扰了他休息,就这么看着已经足够满足了。
赵应祾没想到的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自己居然又悠悠睡了过去,直到赵应禛已经打理好了一切来唤他起床。
赵应禛在盆架上放着热水给他洗漱,又帮他去领了份早食回来。
赵应祾仍坐在元帅的主椅上,将碗碟放在书案上喝粥。
桌上的东西都被顺到一旁,赵应禛从中抽出两封信来,叫亲兵拿去寄了。
赵应祾沾着肉酱嚼馒头,瞄一眼觉得那几个信封很眼熟。
不知道赵应禛寄信用的都同一种纸张,还是对于江湖中人对于路濯会有所不同?
赵应祾胡乱地想。
路濯和赵应禛以前往来信件的频率不低,不知最近哥哥有没有往落风门写信?
那路程从晋京往落风门再回到晋京,怕是少不了一番曲折时间。
用过早饭后,赵应禛去训练场带早操,赵应祾跟着他到高台上。
底下士兵气势汹汹,番号喊的响亮。
赵应祾搬了把凳子坐在赵应禛脚边,拿出甘西阳给他的书倒是读的心无旁骛。
他侧了脑袋靠在赵应禛腿上,前面有栏杆,下面的人看不见,身后也只有肖杨和几个站岗的士兵。
赵应祾可谓有恃无恐,又是胆大包天。
赵应禛由得他动作,顺着摸了一下他扎在脑后的头发。
少年郎还未梳冠,边角皆无修饰,干净清逸。
往下看是光洁的额头,挺拔眉目,鼻尖又尖又翘,睫毛跟着眼眨。
小弟未曾承袭半点皇帝的长相,越长大越能发觉不像,不怪皇帝解不开心结。
不过赵应禛是真的无所谓,他最初朝小九伸出手便是随性而为,纵使后面有愧意横生,他所做的一切亦是出自本心。
他疼这孩子,就不在乎所谓皇家颜面、上辈恩怨,当他作胞弟,甚至比赵应栎更甚。
赵应祾十年如一日亲近他,他也愿意同他亲近。
他若觉得正确,那便无人可以动摇分毫。
他心中坦荡,对天下坦荡,对自己坦荡。
操练结束后,赵应禛又到几里外的营地去看军营的修筑情况。
魏忤在这担任总监工。庄王到场就是鼓舞士气用的,当然也要听魏监工反馈问题,回去好写折子上报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