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尾还漫着可怜的糜红。
他只知道人发烧了就要去看病,如果世界上所有的病症睡觉就能解决,那还需要医生干什么呢?
栗软吸了吸红彤彤的鼻尖,嗓音哽咽,又细又哑,固执道:“我一定会叫来医生的。”
他开始在木屋制造动静,比如用东西砸木门,将那扇小天窗的玻璃砸碎。
夜里的一点声音都能放到无限大。
他弄出的声音也总算吵醒了绑匪,绑匪黑沉着脸瞪他:“大半夜你搞什么?”
事实证明,再软的小兔子也是有脾气的,栗软睁圆了眸,很凶狠的瞪着他:“请医生过来,慕熙呈生病了!”
生病二字让绑匪神情有些紧张,他眼神飘忽的瞥了某处一眼,才淡定起来,无赖般的冷笑:“病就病了,又没死。”
“等这位少爷快死了再叫我吧。”
说完,绑匪一脸不以为然的离开,重新将木门锁好。
之后栗软再闹出动静,通通不予回应。
栗软气的脸都涨红了,眼睛水汪汪的:“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么可恶!”
他看着恹恹即将昏迷的慕熙呈,不禁有一股悲从心来,心中被浓浓的沮丧与无力埋没。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没用过。
他似乎只会连累别人,只会哭。
可这些除了会让熙呈哥更加担心又能有什么用呢?
栗软死死的咬住嘴。
待慕熙呈意识清醒些,他稍一偏头,才看到栗软无声的流着眼泪。
他又黑又浓密的睫毛被水珠打的湿漉漉的,瓷白的脸覆上一层水亮的水痕,眼睛红的像小兔子。
可怜的样子让最凶恶的魔鬼都能心软。
慕熙呈只一眼,心里便柔化成春水,他怜惜的替人擦拭掉泪,“乖,不哭了,熙呈哥已经没事了。”
栗软摇着头:“都是我太没用了。”
慕熙呈眼神温柔又怜悯,他看着眉目天真的栗软,想说:不是你太没用,而是我太卑鄙了。
你一只可怜的小兔子被设计落入陷阱,又能做些什么呢?
只是看着栗软哭的这么厉害、这么伤心,慕熙呈难得的有些良心过意不去,纠结自己是不是把人骗的太过了。
他想着,计划暂且偃旗息鼓,将栗软搂在怀里。
“栗软已经很棒了,”吻了吻额头,“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解决,好吗?”
慕熙呈的声音太温柔了,加上情绪的剧烈波动,栗软很快便眼皮沉重,昏昏欲睡。
睡梦里还想着慕熙呈的事,嫣红的唇一张一合,喃喃自语。
“熙呈哥……我一定会救你的。”
慕熙呈不由将人搂紧了些,眼眸里满是复杂。